2009年1月28日 星期三
秀才學醫,籠裡抓雞
前言──訪問緣由
古諺云:「秀才學醫,籠裡抓雞。」自古以來,眾多醫家皆有共識:若未深刻體悟中國文化及思想,便難以窮盡醫道的精微。是以高舉「不學易不足以言太醫」、「醫道同源」、「醫為格物致知一事」等說者甚多。
近代以降,由於歷史因素,使中醫系的教育脫離傳統路線,中西醫匯通及中西醫一元化成為現代中醫教育的核心思維。全面吸收西方科學的長處,固然是使中醫登上國際舞臺的一大利器,但是向傳統思想叩問頂禮,更是不可忽略的浚源壯本之道。
就中醫系的教育現況而言,雖不乏堅實的科學知識與思維架構,但若談到對傳統醫家的文化背景的深切認識,便往往付之闕如。因此,系學會一直期盼能尋得一位同時對中國傳統文化及醫家思想深入鑽研的師長,並與之對話,希冀能為本系埋下生機盎然的文化種子。皇天不負苦心人,經過多方打聽,系學會得知目前於臺灣大學中文系任教的 蔡璧名 先生,不僅國學基礎深厚,對中醫更有深入的研究。於是系學會利用寒假的時間,特別向 蔡教授進行專訪。
約莫一個半小時的訪談過程中,教授精闢的論述,加深了我們對中醫本質及如何學習的瞭解。以下是訪談內容,願與全系同學分享。
教授簡介
蔡璧名先生畢業於臺灣大學中文研究所博士班,現任臺灣大學中文系專任副教授,暨臺大望月詩社指導老師,並身兼臺大中醫典籍研究社的指導老師,一向致力於傳統醫、道思想的學術研究。著有《身體與自然──以《黃帝內經素問》為中心論古代思想傳統中的身體觀》、〈五行系統中的色彩──試論色彩因何存在於系統化五行說中〉、〈《本草備要》中的認識觀──以《本草備要》為中心重審陰陽五行理論〉、〈重審陰陽五行理論:以本草學的認識方法為中心〉、〈莊子「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新詮(上)〉、莊子「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新詮(下)〉、〈疾病場域與知覺現象:《傷寒論》中「煩」證的身體感〉、〈身外之身:《黃庭內景經》注中的兩種真身圖像〉等學術著作。另著有詩集《渡口芙蓉》。
問:可否請教授就您求學歷程的各個階段,談談與中國傳統醫學的邂逅與因緣?
答:
走上和中醫相關的道路,不完全是意外。
小時候的我非常喜歡文學,大學聯考後我只填了八個志願,全部都是中文系。讀中興大學中文系時,我非常喜歡中國哲學,並且遇到了一名我很尊敬的老師: 王淮 先生。他時常在課堂上灌輸我們這個觀念:「女生不夠聰明,不適合走思想。」,由於我實在太尊敬 王淮老師,所以對這句話深信不疑,因此之後我一直認為自己會研究中國文學。不過當時的中國文學研究受西方學術影響甚深,如新批評法等理論,而我個人對此並不那麼喜愛與認同。
後來我考上師大國文研究所,當時師大正處於經學研究的全盛時期,而經學同時是師大研究所的特色,所以我有計畫的在碩士班修完五經的課程。當時我已經打算要研究經學了,但有天和一群同學到圖書館找資料時,突然有位同學感嘆道:「外面陽光正好,我們卻要在這裡做這些事情,一、兩百年後,我們也許就像某些經學家一樣,只留給圖書館一個名字。」
忽然間,我有點不太想就此埋首經學研究了。
後來我的指導老師周何先生給了我關於禮學方面的題目,回去看了那個題目之後,過了兩個禮拜,我對老師說:「老師,對不起,這個題目相關的文獻資料不夠壯美,無法讓我燃起研究的熱情與感動。」
那年寒假我到中國大陸,在北京圖書館尋找論文資料時,湊巧看到文革時代劉少奇打算廢醫存藥的相關文章。他認為中醫理論在現代已經行不通,但中藥無罪,仍有許多利用價值,我們仍可用西方醫學理論指導中藥的運用。現在不管在日本、中國大陸,甚至是臺灣,很多中醫都已走上這條路。
當我接收「中醫理論不行」論點的一剎那,身為中文系人的本能反應油然升起。中醫的理論在現代不是還沒有好好被人研究過嗎?還沒有進行研究,就讓人否定了這門學問,豈不是被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真是冤枉至極。那時我想,或許我可以做這個題目。
回臺灣後,我便跟指導老師說,我想改作傳統醫家思想的研究,老師聽了非常緊張,因為那個年代沒有人在中文系從事「身體」研究,也沒有人在歷史系作「醫療」方面的題目。老師說如果我堅持作醫家思想,可能會考不上博士班。與老師討論後,採了折衷之道,我的碩士論文就寫五行思想,好歹五行思想也是先秦諸子的一家,應該「合法」,老師聽了也勉強接受。我那時寫這題目十分自在,因為我真的很想瞭解這門學問的來龍去脈。
研究這個題目的過程很有趣,有天我無意間翻到一本生理學專著,是日本人在中日八年抗戰期間,以中國人為活體解剖對象的研究書籍。過程極不人道,但那本書至今仍難以超越,從中可以看到非常真實的人類活體臟腑顏色。我那時發現,五行理論的色彩配應和真正的身體居然如此契近。後來參考了星象、土壤等方面的研究,我覺得五行學說的起源應該有一些經驗基礎,不是穿鑿附會,也不是許多近代中國學者所認為的──幼稚的機械循環論。
後來我考上臺大中文所博士班,不再受到限制,就開始作傳統醫家思想研究,並決定研究《黃帝內經》。我找了一位治學方法非常嚴謹,功力也很深厚,並且能讓學生自由發展的指導教授:林麗真先生,開始作這個題目。當時我把整部《黃帝內經》做成電子檔,將王冰注、林億、高保衡校正的文字一一輸入電腦,一邊點校,一邊寫論文,把所有觀念從一個小飣餖,慢慢薈萃,發展茁壯。從逐字消化,以及查閱生難字詞,在註解的過程當中,我發現把脈的功力竟隨之增進,便對這門學問愈加感興趣了。
初到臺大任教時,我的資歷尚淺,第一年申請的計劃是《黃庭內景經》,當時的想法是,從《黃帝內經》裡我知道了中醫的身體,那麼「丹道」的身體又是如何?
那段期間由於經費有限,助理很少,而我習慣先做半年的研究才提出計畫,所以我便想,不如在《黃庭內景經》完成前先做些東西。當時突發奇想,想到一般人都是透過一本書來了解本草,但我想到另一條途徑,透過研究漢代至民國的本草書籍,對每一味藥的歷史做一個縱觀的瞭解。最後決定從「本草學中的認識觀」切入,並以此計畫申請國科會的補助。
初步搜集的歷代本草著作便已超過百本,若僅依靠個人的力量,顯然無法完成爬梳的工作,於是我召募了一些助手,主要來自我所教授的大一國文班上的學生,他們同時也是望月詩社的成員。這些學生的國文程度都有一定水平,我制定凡例,請他們幫忙剪貼、收集並整理重複或類似的內容,後來便將《神農本草經》裡所列出的三百六十五味藥的歷代流變都整理完畢了。當中耗費的人力十分可觀,起初我曾想過自掏腰包,但沒想到一下子就花去十餘萬,把我嚇壞了。因為歷代的資料太多,而書籍也很昂貴,即便讓學生到圖書館或中國醫藥學院印製資料,同樣需要一筆支出。後來我決定義務幫學生上中醫課,而他們則相對地幫我工作。當時甚至還有幾位欲報考中醫檢特考的學生聞風而來,他們認為與補習班動輒數萬的上課費用相較,用義務工作換取免費的中醫課程非常划得來,於是一年內,我的學生從個位數累積到上百人,我甚至必須向學校借教室上課。雖然是編制外的課程,我仍然認真準備,甚至為了增進學生的理解而做了精美的投影片。例如《傷寒論》便用圖片分解每一條經文,讓他們認識病機。於是我在做《黃庭》計畫的兩年中,本草計畫的申請已有初步規模,《黃庭》的研究計畫結束後,就接著做本草。
除了醫家思想之外,我個人非常喜歡莊子,所以研究計畫也一直依違在這兩者之間。由於當初臺灣大學是以先秦諸子學門的專長聘用我,因此我謹守本分地,一篇道家論文、一篇醫家論文交錯發表。發表醫家論文時我往往會有些躊踷,因為審查的人向來都不是中醫系的教授。而國內有一些研究領域跟醫療相關的學者,對這套學問卻不一定認同,他們難免會覺得我的論文充滿「宣揚中國文化偉大論」的思想──這是對我論文的評語中,一句令我十分驚訝的話。
我認為在技術之外與內,看待這門學問的眼光真的很不一樣。我早年認穴位的時候也要經過背誦,可是現在卻覺得不需要背,只要一個人站出來,穴道的名字就在那裡了。同樣地,每多讀一次《傷寒論》,我都會覺得又比上回進步許多,但這種感覺並非「我覺得進步了」,而是「我去年怎麼講解得那麼糟?」自問去年怎麼沒有發現呢?
後來因緣際會參加了中研院民族所余舜德先生所領導的讀書會,本來個人子計畫的研究題目是「中國傳統思想中的坐相與身體感」,可是第一年讀書會主持人設計的題目是「物與身體感」。他說不一定要篇篇都寫自己原初申請的題目,只要在三年計畫完成前寫好該題即可。正好這年暑假我拜一位上海的經方老師為師,投注了大量精力重習《傷寒論》,而暑假時我覺得自己實在離不開這本書,也不想離開這個主題,於是就從《傷寒論》裡找尋研究題目。那年剛好遇到幾位性情憂鬱的學生,成天將「煩」字掛在嘴上,我的論文題目就此誕生:〈《傷寒論》中煩證的身體感〉。伴隨著《傷寒論》的學習,從經典縝密的敘述切入,了解中國人如何認識「煩」,以及煩證的身體感。
近年臺大成為五年五百億經費補助政策的對象之一,學校為了提升通識教育的內容,找我開大班通識課。幾經考慮,為了同時滿足中文系閱讀經典的需求以及一般學生修課的需要,我嘗試開了:「醫家經典中的身體論述」。上課講義原建構自我的幾篇相關論文。由於當初論文撰寫時即考慮文科讀者對這個領域可能不甚熟悉,所以詮釋原典力求淺顯詳細。每堂課我上完九十分鐘的演講課以後,便讓TA帶領三十分鐘的體驗課,在各組分配到的體驗課教室教導同學舌診、脈診及足六經的穴道,因為唯有實際體會過,才能相信和接受這套理論。這門二百多人的課程排在早上一、二節,我通常在八點十分抵達教室,每週比我晚到的學生大約只有五人,他們彷彿覺得晚到教室就吃虧了。
學期中我列出一些參考書目,主要是《內經》、《傷寒論》的繕本、標點本,和其它的參考書籍。後來我發現買書的狀況非常熱烈,雖然這只是參考書目,而非必讀書目。此時,我深刻覺得若是只是敎授論文的內容似乎有點對不起同學的用心,而考慮更換課程內容。最後我被一位中文系學生的熱誠感動。記得剛講完《黃帝內經》,準備講《傷寒論》的時候,那位學生下課後來問我:「請問老師,我回家要預習哪個部份?」我說先預習「太陽上篇」。她又說:「預習完太陽上之後呢?老師,我從這個禮拜到下禮拜都要一直唸這一科。」當下我決定換課,那時學期還剩八週左右,我打算教完《傷寒論》。我的助教都曾在寒、暑假集訓時聽過我講《傷寒論》,有些人不止聽過一遍,我常與他們討論,一邊修正教學方式,直到學生能跟得上進度。課程非常吃重,要讀的內容很多,到了最後一週,我發現課上不完,便和學生討論是否要刪減或壓縮課程,但他們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最後決定在期末考當天早上七點準時加課,八點半進行期末考。可見這些臺大學生初次接觸傳統醫學的心情,是極感興趣的。
我也曾想過,若年輕時選擇了中醫系,會否更加如魚得水?但如今我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讀醫書時,助長我最多的其實是道家思想,因為《莊子》書中有許多關鍵性的語言,例如「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辨」。如果不知道五運六氣,很難深入這個領域,瞭解醫書以後,我覺得醫書和《莊子》成書的文化語境,似乎比莊子歷代的注家更為一致。疏通《莊子‧逍遙遊》的「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辨」,後來成為我升等副教授的論文。閱讀醫書對在我研究莊學的過程中其實有很大的助益。例如我昨天讀楊繼洲所著的《針灸大成》,講到任脈的內容,與莊學有非常密切的關聯,中國人講「醫道同源」,誠非虛言。醫、道兩家實有千絲萬縷的繫連,我的研究因而能夠齊頭並進,研讀醫書使我更瞭解莊子;研讀莊子則讓我更通透醫理。
問:可否請教授談談對於現今中醫教育的想法?
答:
我曾接觸從事中醫教學的朋友,他們常會提到教學改革的困難。我想:「如何讓一個張仲景教出一百個張仲景」,這是所有從事傳統醫學教育者的希望。
如果老師和學生的程度差得太遠,我們就只能看著傳統文化日漸沒落,我很害怕這樣的現象發生,所以每當看到我的學生寫出好詩,我都非常高興。我常對學生說:「你們現在才二十來歲,你們寫得比老師二十多歲時好太多了!」中醫也是一樣,我一直致力於縮小和學生的程度差距,希望能讓他們很快離開初學入門的階段,真正地登堂入室。
中國有所謂儒醫的傳統,在古代,醫者地位低下,只有少數第一流的人才願意鑽研醫術,成為「執技之人」,難怪林億說,醫家至精至微之道,怎能傳給那些至下至淺之人?多少人視執技之人為三、四流的人!所以古代儒者在撰寫醫書時,常會教人好好鑽研,目的不是要人成為名醫,只是希望你我不至於被庸醫所誤。
這幾年也許因為科系所限,我並沒有培養中醫系學生的機會,也不具相應的責任。反倒有了另一種想法,我希望將中醫普及化。中醫最值得稱許的一點,是對於疾病的定義十分嚴苛,我常與一些面臨發胖的學生開玩笑說,腰圍開始變粗其實就是疾病的徵兆了,因為在一個人最健康、血液循環非常良好時,不會出現「中厚」的狀況。中醫有一套獨特的理論,在西醫尚不把一些徵兆當成疾病時,中醫就已經把它當作疾病對待了,所以說中醫同時是一門很好的預防醫學。如果人人皆有粗淺的認識,在平常無事的時候,就能將自己的身體維持在相當的水平。
問:請問教授的詩詞創作為什麼會以古典詩詞為主?
答:
我的父親過去就讀南一中起,便對於中國文化十分傾心。考上臺大藥學系後,他入了鄭曼青先生的門。我稱太老師的鄭曼青先生,人稱「詩、書、畫、中醫、太極拳」五絕。父親進入鄭先生門下後,更加重視中國文化精粹的學習。因此,從我小學三年級起,就被教育寫作古典詩,每個月都要寫幾首詩讓父親看過。起初寫詩,是用做功課及寫作業的心情,但現在回憶起來,那段歲月卻是非常值得的。
我在臺大已經教授了十五年的古典詩。猶記第一年的教學,學生學會寫詩後,在家中被妹妹取笑:「姊,妳怎麼做這種曾曾祖母才做的事情?」但是教了幾年,逐漸有了一點口碑,多年下來,現在創作古典詩,已經變成了臺大學生自豪的藝文活動。其實古典詩的格律早已由古人定好,本身就具備一種音樂性,許多學生寫不到一年就有讓自己欣喜的成績了。
你們一定會覺得,要閱讀古典詩就閱讀古人的作品,今日寫古典詩何益?但古人的詩再好,也未必能寫出當代的情懷。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閱讀詩經時並不偏好看一些祭祀、儀節或戰爭背景的詩作,因為那與我們的生活較少共通的交集;但我們喜歡情詩,因為我們與古人一樣,仍會墜入愛河。我常會告訴學生,別將寫詩想成「這是為了交作業」,而要想成「我正在記錄我的人生」。例如:初戀往往難以開花結果,如果用文字記下當時的心動,也許日後回想起這段並不美好的戀情,因為詩的緣故,感覺仍會十分美好。
問:在老師的論文中曾說到:寓於醫家的知識份子不是因為職業或興趣,而是一種價值的選擇,敢問教授也將醫家作為人生價值的選擇嗎?
答:
我想是吧。我記得當初提出這個觀點時,有個老師不太贊同,他認為不管你信仰哪一宗教,參與哪一政黨,都有找醫生看診的一天,醫家怎麼會是一種價值的選擇?我想:道家的人不願深度介入政治,並且把個人的心靈、逍遙、寧靜置放在生命的第一位,這是一種價值的選擇。因為他認為生命價值超越現象世界之外,也就是說,道家認同的生命價值,乃建立在物質生活之外,是其認為更加重要的精神價值。醫家的價值取向則和道家非常相近,是非常淡泊、淡漠、寡欲的。另外,醫家還認為透過食物或藥物的選擇,可以達到生命的「中和」。「中和」是中國文化裡非常重要的概念,比如說我們稱讚一道菜餚美味可口,絕不是因為某種味道特別突出,而是一種和諧的搭配進入口中的感覺。社會如此,開藥時須注意的君臣佐使等配伍也是如此。這本身就是一種價值,追求如何在身體、在身體與大化流行中達到和諧的價值。學了醫家思想,會更加了解老莊思想中持盈保泰的觀念,了解如何讓生命維持在「中和」的狀態,而不過多欲求。對我而言,這雖不是我原初預期的專業,但我獲益於此項「專業」。每多讀一遍醫書,我就能越接近理想中的生命狀態。
問:傳統中醫往往受到社會大眾誤解,站在這個時代的轉折點,教授對此有什麼感受與看法?
答 :
我以前很怕別人說中醫不科學,可是現在,我會說中醫本來就不是科學。尤其我讀了西方的現象學理論以後更覺如此。
事實上,當我說:「我覺得某人的個性很溫和。」這句話就非常不科學,因為「溫和」無法透過度量衡來測量;即便稱讚一個人很真摯,「真摯」亦無法透過解剖學而證明。科學所指稱的真理,與我們在日常生活中認識的真理往往是兩回事。
中醫最為人詬病之處,在於西醫可以很明確指出是什麼病毒導致的疾病,而中醫卻說是病邪傳入哪一條經絡、患了六經辨證中的什麼證。整個中醫學的體系就建構在日常生活的感受中,它當然不算是一門科學。然而,即使中醫不是科學,亦不代表中醫不能用科學方法證明。很多人不能接受中醫,是因為覺得太陌生了,一般人無法從古醫籍中獲得立即的瞭解,並且體會不到。如果透過學習,漸次瞭解到中醫的理論、體會到中醫的好處,馬上就能接受了。同理,如果每個人都能學會這門學問,中醫就不會如此被懷疑了。不過,隨著教育的推廣,我認為中醫受到誤解的問題,終會逐漸消失。
問:請問老師覺得走中醫臨床的人,應該學習多少其它相關知識,例如天文、地理、道家?
答:
我覺得這類的書除非出於興趣,否則不須讀太多本,我的文章中雖提到天文、地理方面的內容,大多數也只是碰巧翻到而已。因為中國人感興趣的「天」,並非阿姆斯壯登陸月球,或地球以外的星球那種天外之天,古人看重的是天候對人的影響,以及對生命的影響。
沒有多餘閒暇時,儘管中醫典籍提到了天文地理,也只要理會與自己切身相關的部分就好。天文、地理畢竟是要隨著你的方子走的,所以不要覺得自己很可憐,要念那麼多學門的東西,遇到時當補充知識念就可以了。
問:老師能否就中醫的學習方法,給大家一些建議?
答:
以學習中醫來說,我覺得《黃帝內經》提供了一個宏觀的大視野,讓人瞭解大自然及這個世界與人的互動關係,同學不妨先從這本書入手,但要知道,不是讀完《黃帝內經》就可以行醫了,這只是開始。我通常會建議同學先讀《內經》,再讀《傷寒》,接著再讀《本草》。都讀透了之後,便能初淺認識約摸百分之八十的疾病了。為何要熟讀《傷寒論》?常言道經方好學,因為經方有法,真的學會之後,治病時但依循仲景手法,心下會覺得很輕鬆。比方說太陽證的辯證──「有沒有汗」、「煩不煩」、「大便如何」、「小便利不利」、「按下去會不會痛」?從這些日常生活明白清楚的身體感問題問起,判斷點很簡單,按部就班地詢問,要出錯也不容易。
可是經方的動作大,對一些體質敏感、身體沒有過多需要排掉的東西的人來說,未必合適。而經方的補藥,也不足以應付所有的細微變化,一旦遇到一些寒熱夾雜、身體沒有瘀積的病人,治療上便不能面面俱到,這時會比較需要時方派的輔助。就我而言,我會先把經方學到夠熟的時候,再往時方派發展。
問:可否請老師對中醫系的同學提出一些人生建議?
答:
想走出一番天地的學生,須有自己獨特的生涯規劃,有了明確的規劃,活著的感覺就與別人不同。當別人都向左走時,你就向右走吧!那邊的道路將更寬廣。中醫的前景可期,且目前仍有多處荒徑待訪。
常有人認為,中文系的人才要念中文,中醫系的人才要學中醫,是這個時代的悲哀。作文寫不好又何妨,反正自己不念中文系。表面上我們是華人,但是男生穿西裝打領帶,女生穿戴胸罩、高跟鞋,我們躺在沙發上、游泳使用自由式、棒球成為我們的休閒活動,而能讀懂《莊子》的有幾人?
我們不珍視自身文化的特色,雖然中國人不必然要著唐裝、穿旗袍,或是端坐中國式座椅,但你必需正視、體會傳統文化的存在,而後再選擇是去健身房重力、有氧訓練,或是打太極拳、練書法、學國畫。
我覺得活在這個時代的學生挺可憐,這個時代缺乏終極的價值。他們成天等待新的電腦遊戲推出,或在網路上耽溺逸樂。我認識一個朋友,現在是臺大中文系的教授,他原本學習西方建築,學生時代設計表現十分傑出,後來卻改念了中文系,這是非常大的轉向。他說因為他結婚了,並且有了小孩,在閱讀西方典籍的過程中,對於西方藝術家成名之後的瘋狂舉動十分疑慮;反觀在中國,一名精神異常者寫的詩、一名漢奸寫的詩,極可能無人問津。中國思想傳統對人格修養有很大的期許。他希望往後教養孩子時,能有所典範與楷模,是以繞了一圈,仍決定回歸中文系。
現在臺灣的中醫師多數不念中醫經典,因為門庭若市,生意實在太好,便覺沒時間也沒必要讀經典。若只為求利,則無法達到醫者應有的高度,除非理想遠大,或有深刻的文化憧憬。傳統文化正在衰微,現況實在令人擔憂,如果你對文化抱有感情,當為自己樹立人生的標竿。
珍奇曰:妙哉!本是「科學不中醫」,何有「中醫不科學」之謬論?醫用於人身,人身自於天地,自應以天地之道行醫。其科學西醫者,治標不治本!
2009年1月22日 星期四
異途──陸章,通天一鬥
「通天樓,可是在三條山脈之間,你竟然不知道?」離光道。
「我又不是這裡人。」「對喔!抱歉啦!」
通天樓,位於十字星、金、前元的交界,三條山脈之間的山頂上,此山約四里高,東北方可見赤樓沙漠及濁口鎮,寒水於西方,南方可見金國青城市,而中繼站正是濁口。
「可惜我沒有帶相機來......」逐天自語道。
「相機?那啥?」行涅追問,亨也在那聽。
在逐天解釋之際,天法問了聲:「在此歇息嗎?」
「大概吧!這通天樓可是好玩的地方呢!」欠合道,接著推了牆上某顆石頭一下,竟在另一處出現洞口。
「是啊!的確很好玩呢!」一聲音接道,接話的竟是一個該在京城的人物──玉。
天上突然罩下一大片陰影,好像出現了什麼龐然大物.....
「我的媽啊!」離光驚呼,很快的回神道:「四炭石拿來!」
欠合:「且慢!看這金國大老有什麼把戲。」
「那是什麼啊?」逐天倒是對天上的巨大物體比較有興趣。
「把戲?不過來賞景罷了!」玉語音方落,已到了天法身旁,一技「短刺」插向了天法的腹部。
「你們金國人啥時進來的?管你們在搞什麼賞景,算了,不重要,不過你們是針對他們的,那就沒我們的事。行涅,下面見吧!會等你們的。」接著欠合攜著離光跳入地道,等待這一切鬧劇的結束。
只見那天法已成殘像,反是有一道雷電劈向了玉。仰望天上,發出雷電的竟正是那巨大陰影的來源──一條巨大無比的雙頭巨龍!
隨著雷電的是天法的聲音道:「這就是電蚊拍的真面目。」
此時竟還有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的白目過客,舉著「借錢葬友薛OX」的白布旗子向玉走去,伸手便欲拍在玉肩上並大聲問著:「你有沒有三百五十元?」
玉也沒回話,只是把他抓過去跟自己換位子,然後跳上高空踢了雙頭龍一腳,出銀刀便斬向天法。整個過程只在轉瞬之間。
那可憐的過客代替了玉,當場被雷電劈倒在地,旗桿都化成飛灰。同時巨龍卻又化為小鳥,一把被天法抓著落下,但玉來勢極快,天法仍是出寶劍一擋,其鑽石劍刃竟立時把玉那把銀刀劈斷。沒能拉開距離,反讓玉更加貼近,玉便在幾乎貼身的狀況下持斷刀刺向天法咽喉!沒想到天法仰身起腳把玉腳往上一踢,讓自己一副要用頭撞地板的樣子下落,待拉開了距離後,天法身下才又出現了雙頭巨龍那寬大的背部把他接下。
「主子這五年來果然成長了不少啊...」松下笑道,卻冷不防被個焦黑的東西握住了腳,一個聲音接著傳了上來:「...有沒有...三百五十元?」
「三百五?我只有一千耶,你將就著用吧!」松下笑著,拋了張鈔票給地上的一團焦黑。
那團黑炭一見鈔票便跳起身來,飛快接過鈔票便道:「謝啦!一千耶!那本三百五的小說買了還可以去吃道魚翅!」此時逐天聽見疑問:「咦?你不是要葬那個薛OX嗎?」行涅也附和:「對啊!好不容易有錢,怎麼是去買小說、吃魚翅啊?」
那人回道:「他喔!我把他丟到糞坑拉坨糞下去就埋好啦!而且你不知道我錢嵐是沒有小說看就活不下去的人嗎?」。
不知誰一聲「沒救了!」以後,便無人再理會那錢嵐,他也一下子便跑沒影了。
天法雙手撐龍背一翻已回復站姿,此時玉又如背後靈般攻來。松下歪著頭道:「『遊天術』?想不到玉竟然連那招也學會了啊?」,他也不得不承認玉的學習速度驚人異常。
就在大家觀賞激戰的同時,出現不知名人士要偷抓逐天,逐天早聽到一旁亨的提醒,便留下一個同自己模樣的紙式神,自己則不為人知的移動到了那些人視力所不及之處。
附近的女廁,紙式神「被點了穴道」癱倒在地上。
「看在你和我長的一樣份上,我也不為難你,你只要回答一個問題就好,你到底是我妹妹還是姊姊啊?」問話的,自然就是盈了。
外面逐天問向坎道:「你有沒有辦法讓紙說話啊?」「振紙成言,這不是我的範圍。」坎答,逐天聞言嘆了口氣又轉看向戰場。
玉左掌一揮奪向了天法的天靈蓋,卻揮了個空,天法又故技重施,電閃到玉身後一劍刺向後心。玉早就等著這招,翻身斬向天法之手,一手卻來奪天法兵器。
「奇了,敵人既已到身後,主子何不放大招,難不成...」松下看的有些困惑。
「雙重電閃。」行涅驚叫,原來天法早就知道故技重施不可能奏效,只留下殘影便又再閃,待玉回手之時,人已在玉右側,卻把劍身遞向玉的手...無視於劍的鋒利,玉一把握住劍身,鮮血自手掌流出,內力狂放,硬是想將劍奪去!
「比內力啊?主子這下可賭大了...」松下露出些許他難得一見的表情──擔憂。
天法的那柄寶劍,劍身分三層疊合成,上下是導電的玄鐵,中間是鑽石薄刃,以玄妙的技術合成不致脫落,能利用上下兩塊玄鐵與敵人的身體形成迴路達到電人的效果,是專門為天法這種能放電的人特製的劍。天法會把這把劍遞過去,無非是料定玉必定要抓上下才能奪劍,想趁機電他,想不到玉的反應比他想的還激烈,不過還是.......
天法見玉握住了劍,反是一笑,電流狂放而出!縱使內力相抵,高壓電流照樣自天法之手流經上半部劍身衝入玉的體內,然後自下半劍身收回天法手上,形成迴路往復循環,玉一聲慘叫,整個人重重摔落地面,不醒人世。
「象轉之術啊?果然...怪不得用不出大招來...呵~」松下笑著,對主子的安危一點也不在意了,因為真正的玉跟本沒到這裡,那個玉不過是個容器罷了,從他被電回地面時,松下就已查覺到了。
象轉之術是一種藉活人存放自己力量的術,這種術用起來相當複雜,且難以控制。被當容器之人的容貌、招式大體上會跟本尊一樣,但他將被施術者所控制。
「想不到金國皇帝是這麼好當的,閒閒沒事用這種方法找樂子。」天法說著收劍跳下了巨龍回到地上,沒事人般的走回隊伍。而巨龍卻沒恢復小鳥狀態,倒是在松下面前打了一道雷,把松下身前一大塊地打的焦黑,像是一個警告。
「哈!我就知道你這隻小笨龍不能攻擊地面,不然怎麼連我原地不動都打不到!」松下嘲笑道,似乎忘記了錢嵐才剛被電成一團焦黑。
京城。
就在天法等人到通天樓時,金國正是上朝的時候,玉本尊自然必須待在龍椅上,聽大臣上奏些有的沒的鳥事。原本聽奏已經夠煩了,偏偏又遇上了一個耄耋老臣,說要朗讀他那新修的金國史,從早上直念到下午。玉可是個二十餘歲的年輕小夥子,怎會受的了這種該死的催眠曲,於是便閉上眼睛,施展起象轉之術和天法玩了起來,但中途因玉的控制不當,導致遊戲提前結束。
「結束了啊...」坐在龍椅上的玉吁了口氣,睜開了眼睛...一看差點沒氣死!
「搞屁啊!你這老烏龜還沒念完?」一句完全不合禮數的話脫口而出。
本以為大臣必會一片譁然,然而除了老烏龜的朗誦聲外,大殿上一片寂靜......
原來大臣們見玉閉上了眼睛,也有樣學樣來個閉目養神,有些甚至滴出了口水。
「通通給我滾下去!退朝了啦!」玉一聲怒吼,終於打斷了老烏龜綿長無盡的催眠曲,也驚醒了一群早已睡翻的大臣們,整個大殿立刻一片混亂,戴帽子的戴帽子,穿鞋子的穿鞋子......
「吾皇萬歲(哈欠)萬萬歲...」大臣七零八落的喊著。
「萬你老母!還不快給我滾!」
「謝皇上。」大臣們趕緊開溜,免的皇上降罪。
一場上朝鬧劇也正式結束。
通天樓。
「喂!松下,你快過來,大事不好了。」不遠處傳來盈的叫喊聲,好像遇到了大麻煩。當然,身為長官的松下自不能袖手旁觀了。
「盈阿...你不從女廁出來,我怎麼幫你啊?要是我被誤認成女廁之狼,遭十字星通緝怎麼辦?」一如往常,松下的問題總是那麼的沒救,只是今天盈倒懶的理他,而是慌忙的帶了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跑到松下前。
「喂!你看看她,她是不是死了啊?可是我明明沒點錯穴道啊!」盈有些緊張的說著,她手裡抱的無非是逐天的紙式神,只是盈不知道罷了。
「你有沒有搞錯啊?紙當然是死的啊!」只見松下的手輕輕碰了一下紙式神的額頭,紙式神立刻變回原形──一張小紙人。
「呼...原來是假的啊,我還以為她死了呢!」一改往常,盈不但沒因被唬而發怒,反倒像鬆了口氣似的,這讓松下有些困惑。
「盈,除了邱大人外,你還有什麼親人之類的嗎?例如你哥或姊妹?」怪事一件接一件,松下此刻竟問起了部下的過去。
「我媽很早就跑了,你也知道。至於我爸和我哥錢嵐一年到頭都待在玉峰樓(金國某知名妓院),我也很少見到。其它的親人,我想沒了吧!」講到這些,盈顯的有點落寞。
「嗯...所以你才會這麼在乎那個女的啊...」沒了開玩笑的口吻,松下一本正經的說著。
「誰在乎她啊!你再廢話,小心我揍你!」盈氣憤的反駁,但她可能沒注意到,她的眼中閃爍著一絲淚光。
「好!好!當我沒說嘛。」松下連忙改口,倒也不是怕被揍,而是盈要是哭了的話,他真的會很頭大......
「喂!你要去哪?」無視於松下的叫喚,盈逕自施展輕功離去。儘管這樣可能會跟丟了天法等人,松下依然追了過去,因為對松下而言,此時此刻,把盈追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咦?紙式神被破了?」一方逐天感應到那個替身已經被破了,蹙眉道:「本來想利用這個跟她聊聊的...」
「對她那麼有興趣?」坎問。
「因為她不只像我,還保有一點...我小時候的那股天真...連遊戲世界也要爾虞我詐,真的快受不了。」逐天顯出少有的疲態與嚴肅。
「導遊們已經在下面等我們了,我們也快下去吧!」行涅走到洞口叫喚眾人。
2009年1月21日 星期三
異途──伍章,難隨隘渡
天法等人剛到,在其上空五百公尺處,有兩人正飛在那兒。
「那女的到底是誰啊?松下…」盈這問題從剛剛到現在已問了不下百次……
「好…好…把她抓來問問不就好了!」松下笑一笑,右手突然放出了詭異的黑氣,一招「黑吸玉手」便要將下方逐天吸上來。
逐天感覺足將離地,亨說聲:「定!」便一掌壓在逐天肩上讓她穩站原地,同時逐天也叫出聲:「替!」便丟出顆小小黑黑,保險栓已經被拔掉的手榴彈替她被吸上去!
但是當地並沒有這種東西,天法四人都不曉得那是啥東東。
逐天倒是抱怨道:「又用掉一顆,只剩三顆了。」
「這啥啊?人沒吸到,來了顆水果?」松下疑惑的看著飛上來的,黑中帶點綠的水果……
就在要接住那「水果」的瞬間,「水果」同時爆炸開來……
一聲巨響後,標準的「墜機秀」正式上演,松下連著盈一同撞上山壁。至於那件用來飛行的黑色斗篷,早已被炸的稀爛了……
山避上,松下看著剩半截的左手不停哭喊著:「哇!我的手斷了啦!」,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松下搞笑成份居多,倒不是真的為手傷心似的。
「吵什麼啊!不過手斷了而已,我的寶貝衣服可是被弄髒了耶!你說我以後怎麼穿啊?」
「咦!似乎你好像比較慘喔!」
「廢話,你那隻爛手值幾文錢啊?」
「阿知,但我恐怕要退休了,或許我該去當個殘障歌手,你覺得怎樣?不錯吧!」
「白痴啊!手壞了再生不就好了,五音不全的,還想當歌手?」
「再生?有道理耶!」說話之際,松下左手的缺口已散發出濃濃的黑氣,化成手的形狀,待黑氣一散,左手竟完全復原了!
「和新的一樣耶!」松下笑道,其實他早用過這種方法治過各種創傷,這次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忘了這招,竟在那大呼小叫的。
「奇怪?盈人勒?」正當松下在為新長的手臂歡呼時,盈卻跑的不見蹤影。
「難不成……」松下望著下方的隘口,盈正以驚人的速度襲向天法一夥人。「糟了…」松下嘆了口氣。
就在盈打算一掌斃了為首的天法時,一名陌生的男子竟意外的介入了戰局,這讓盈的攻擊硬是被打住了。
黑色的袍子,烏黑的面具,他正是傳說中惡名昭彰的賞金獵人││不死。一個因使用了冬雪神兵而被詛咒,導致他的生命永遠到不了盡頭的,人類。
手上握著最新的懸賞單,不死開口道:「自殺?被殺?你選一個吧!」不死冷冷的望著天法,聲音充滿著涼意。
此時五人正在死令關詢問該如何破關,而衛兵只是遠眺他們後方的不死、盈、松下,不予回答。接著地上發出了紅色的光芒,陣形出現,死令已經發動了,開始如高牆般包圍了他們,包括松下那群。
死令又名死陣,是一種時空之物,使人迅速老化的陣令,這裡的死令原來只針對金國人才發動,不過有時金國人和外地人靠得太近,外地人可真是倒楣了。這個陣令很早以前就存在,而破法也只有十字星城主級的代代相傳者才知道如何破解。
……
欠合:「到了關口了,還記得這關口嗎?」
離光:「廢話!死令關嘛!等等,那些不是剛才的天法那幫人嗎?後面還纏著那兩個金國人呢!在這樣被他們跟下去只怕死令會全部都殺死。」
「你想要幫他們嗎?」欠合問。
「先套好交情,看那位天法先生能力很強,或許能借助他一下。」離光說。
「那就交給你吧!這個東西,是從縱城拿到的,很稀有的土產─四碳石。」欠合說。
「你啥時拿的阿!我的天啊!既然能回復一下力量,怎麼不好好把握呢?」離光笑道,接下了四碳石,吃了下去。四碳石並非真的是石頭,它是十字星當地的土產水果,可以補充體力、暫時破除封印,不過栽種困難,數量稀少,可是珍稀之物,怪不得也是走私的好東西了。
離光從山頭直奔而下道:「反十字││火封!」在高牆形成之際攻擊死令的一端。欠合在一旁向遠方的五人道:「從火封門出去吧,這陣是死陣,只能從那裡出去。」
松下在高牆未起之時無奈的說著:「又是這種怪怪的東西啊!」挾著盈跳過高牆離開了死陣,追蹤天法的任務也就此沒完沒了。而不死則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只是來傳話的幻影,而本尊是在冰極宮那。
「這就是十字星的待客之道嗎?」天法邪笑著。而逐天則向欠合回道:「謝啦!」便拉眾人出去,獨獨天法沒有跟上,也拉不動。
「你們出去吧!」天法說著一把推四人出去,眼神掃過欠合兩人,轉向衛兵道:「我們全家都中了常顏術,至死不老,聽聞死令能催人老,我倒看看你們跟那些想奴役我們到死的傢伙,誰更該死。」
「不強迫囉!」欠合說完,正好離光的四碳石效力已盡,火封關了起來,離光的火之力也就封印了。
欠合向逐天、行涅等人行禮後說道:「本人名欠合,這位是離光,看來你們是要進去十字星吧!那麼四位就進來吧!」在和衛兵說明後,城門開啟了。
……
三人隱蔽在山間樹叢從中,似乎已等帶了許久。
「躲在這裡要幹什麼?」甘禮良打破沉默問。
「吵死了。你就不能安靜點嗎?人類。」沙克不耐煩地說:「待會兒獵物跑了我找你算帳!」
才剛說完,就看到一位身材臃腫的人從他們面前吃力的跑了過去,從服飾看來不難看出又是一位富貴人家的子弟。
「縱城的餘孽!」甘禮良說著就要衝出去了,但被身後的威廉一把拉住。
「保持距離,安靜的跟著,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要做。」
「給我一個不殺他的理由。」
「四千七百六十二名難民的未來。」威廉答道:「這個理由夠了吧!」
「我不懂。」這下甘禮良愣住了。
「縱城是一個龐大的黑市,貨物的流通量遠勝於其他市場…」威廉攤開一個卷軸,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隘口四周的關卡配置。「…你以為那些貨物和客人是怎麼來的?」
「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所有人都學我們爬山吧?」沙克在一旁幫腔。
「那又怎樣?」甘禮良反問。
「縱城的土地相當貧瘠,幾乎所有的物資都要依靠外界的供應,而上層階級掌握了物資的源頭,這也是難民們對他們為命是從的原因。」威廉答道:「簡單的說,只要將物資源頭的所有權交還給難民,所有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嘿!找到了。」沙克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只見那名胖子跑入了一個隱密的山洞。「原來這裡還有這種東西呀!」
「動手。」沒等威廉說完,甘禮良已衝入山洞,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慘叫。
「挺厲害的嘛!」沙克和威廉來到了洞口,洞內多出了一整排的屍體,一直往洞裡不斷延伸,一大群殘存的衛兵瘋狂的往外衝。
「你說要怎麼辦呢?」沙克伸手一晃,當頭的衛兵瞬間被撕裂成無數的肉塊,鮮血飛散在空中。
「我先到裡面去,你先待在這,把洞內所有活著的東西…」飛散的鮮血在威廉背上凝成翅膀的形狀「…全殺了!」威廉張開翅膀,朝洞內飛去。
西隘口,十字星邦聯境內,距天法等人約二公里處。
「夏咪?所以我們還要就繼續跟著他們?」此刻松下正用心綱與遠在京都的玉對話著。
「當然啊!那些稀有動物可是很少見呢!」
「就算抓到了,要幹嘛啊?開動物園喔?」
「哈…或許吧!但你別忘了,那個叫天髮還是什麼的,可是攻擊過我的刺客喔!李政其護衛還因保護不周而被處死呢。」
「反正你就是要抓就是了。那好,你說的援兵我等了老半天就是等不到,是唬我就對了?」
「你說那狼人跟吸血鬼啊?他們八成又跑去拯救難民││當英雄去了吧!」
「等…等,狼人跟吸血鬼?」
「不然勒?」
「………」
「總之啊!你們就邊追蹤邊去觀光一下好啦!」
玉話才說完,心綱也同時終止。
「唉…玉這王八羔子竟會派這些鬼任務…」松下又嘆了口氣,語氣充滿著無力感。
不遠處,盈正為了要用什麼髮型感到苦惱。絲毫不知道這項古怪的任務仍要持續下去。
十字星境內,欠合、離光領四人在寒水市行走,人群眾多,市聲鼎沸。
欠合問:「我們算是半個逸人,以前是十字星的人,在旅行中我們也遇到很多逸人,不過你們蠻特別的,冒昧一問你們怎麼會來十字星?」
「我是想來學火術的,你知道誰可以請教嗎?」逐天問。
「赤離。」行涅沒多想便脫口而出。
「他是誰啊?」離光問。
突然一道人影出現摀住行涅的嘴,正是天法,他還一臉鎮靜的說:「沒這個人。」坎聽了都偷笑一聲。
「哇!你…啥時…?」離光整個被天法嚇到,說話說的七零八落的。
「你怎麼出來的?」欠合問。
「誰知道,沒多久那個陣就沒了。」
「呵!那個阿只對金國有用,不過你們也夠倒楣的,你們和他們太靠近了,怪不得。」離光笑道。
「你是說火術嗎?」欠合轉向逐天:「可以到天焱城去,這裡是岩門城,距離天焱的城都也有百里遠,如果說最強的,大概是城主封策吧,只可惜他已經不在那裡了。」欠合說道,語氣些許無奈。
「那就去那個城吧!反正不急。」逐天說。
天法說:「沒差,我們本來就是隨便遊玩的,遠近都可以。」
「你們還蠻隨性的嘛!不過看你們好像都挺累的,就給你們四碳石吃吧!這是回復體力用的。」欠合把四碳石遞給其他五人,接著離開了寒水,向玖沙而去。
……
十字星城邦││古岩港。
古岩港是一座人口約數十萬人的大城,此外也駐紮的約三成的民兵,算是軍商合一的大港,平常可說是相當熱鬧。但此刻的古岩卻是靜的可怕,且一向不太下大雪的該地,此時竟在道路上積了厚厚一層雪,港口沿岸則見不到任何一艘船,海上早已結成了廣大的冰原,或許是幻覺吧,天上出現的數十隻上古時代的產物││寒霜翼龍,整座城的景象是可怕的嚇人。
「不死大人,城內居民的屍體,我們已經收拾妥當了。」一名某強盜集團首領報告著。
「做得好阿!畢竟再過不久,便會有什麼縱城的難民來此地落腳,我們總要把這裡打掃乾淨。對了,城內除了自己人外,應沒留下活口了吧?」有別於往常,不死今日竟異常的多話,手中則把玩著一柄雪白的巨劍。
「除了一些娘們外,我們都已處理妥當了,這點你盡管放心。不過你也真是太神了,繼三年前獨自滅了一個國家後,今日又攻下一座大城,普天之下只怕沒人能及的上你了。」強盜首領馬屁的說著。
「呵!這也沒什麼,眼下既已無事,你們便將財物分一分快閃吧!對方的軍隊只怕快到了。」
「謝大人!」語畢,便興高采烈的離去,畢竟強盜等黑道人物,之所以來響應不死的號召,就是為了這「將財物分一分」這句話啊!
是的,不死之所以能率領三十餘個各地黑道勢力,正是因為他大方的過分緣故。只要替不死收收屍體,便能獲得大量財富,這種好康誰不要呢?也怪不得千餘名兇鬥的黑道人物甘願受他驅使阿。
「吃飽了嗎?小乖?」不死對身旁約五十尺長的寒霜翼龍說著,龍沒有回應,繼續吞下了第三十二人的人形點心。
千餘名黑道人是興高采烈的離去,群龍吃飽後也隨不死離去,整個古岩城再度回復寧靜,宛如死城。
不過這群黑道份子卻不知道,他們卻因為這筆錢賠上了命。古岩大屠殺這種大事,十字星元老怎麼不知道呢?再怎麼樣對於逆者破壞了一個大城,哪能坐視不管?只是說也奇怪,那群參與搬屍的強盜未出古岩,竟是全數離奇暴斃,接著一道殺氣掃過古岩後,向不死而去,而且來頭不小,強盜們或許是這殺氣心麻而死的吧!
此時不死正騎著巨龍往下一個目的地,殺氣頓時襲來,刺穿了不死的胸膛,那可是置人於死地的攻擊啊!但不死一點感覺也沒有,仍繼續他的飛行,好似被攻擊也沒發現。
「靈體嗎?呵呵呵!多少人都不能過這關呢?」在場的正是被傀儡咒控制的坦門。
「不過…不會讓你為所欲為的。」在四周一個大場出現,狂風驟然,古岩城更顯得慘上加慘,而在坦門的腳下,一道光現形,一把握住,坦門道:「地的象徵,拿到了。」
自從古岩事件後,寒水成了新城都,而在經過這次大難,各城也在當地放入了秘密之物││鎖。
……
威廉一行人在洞口會合,四周疊滿了屍體。
「這是怎麼回事?」甘禮良面對成堆的屍體道。
「就是屍體嘛!不會自己看喔。」沙克不耐煩的說。
「把屍體聚集在這裡做什麼?」甘禮良問。
「沙克找到了一位我們的老友,告訴他只要幫我們完成一件事,就可以輕易地找到兩城的屍體,結果他很爽快的答應了。」威廉答道。
「你們的老友?」甘禮良疑惑道。
「那傢伙可是一個比你還詭異的人類呢!」沙克道:「每次見到他時都在忙著收集屍體,有時連我們吃剩的他也要,我們還時常交換食物的保存方… …。」威廉突然摀住他的嘴。
「安靜點,有人來了。」
……
「防一下那隻金國蒼蠅。」天法說著右手劍指在空中虛畫了幾畫,又說「喚衛。」空中便冒出一隻靛色小鳥,在眾人上空環繞。
「那是什麼?」逐天問。天法道:「召喚物,等有蒼蠅來就知道效果了,叫他電蚊拍好了。」
不遠處,被罵蒼蠅的松下正看著剛買來的旅遊指南,研究著各地的美食,而盈呢?則雇了三輛馬車,看來正打算要來個長期觀光兼跟蹤呢!
2009年1月18日 星期日
異途──肆章,鏡中來人
「要挑戰閻王嗎?天法,說救人可說得太得體了!這種驚人的力量,所以你不該存在!」這好似克伊的聲音。
……
在天法放雷燒屋的附近,松下等人仍在等候友軍的出現,而就在百般無聊之際,盈意外的發現了一家店主早已落跑的服飾店,身為女性的盈,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免費任選衣服的機會。
換上了一件淡藍色的旗袍,盈無可避免的問了每個女性都會問的問題:「這樣好看嗎?」盈微笑著,並擺出撩人的姿態,但和一般女性不同的是,盈的問題如果沒答好,是會死人的。
然而嘻皮笑臉的松下,顯然沒發現自己身處極大的危險之中。烏黑的秀髮,秀氣的臉龐,完美的身材,盈不管穿什麼都很好看,松下是這麼想的。
「很好看啊!簡直和X片裡的女主角一模一樣。」松下以為自己答得很好。接下來的三秒沉默,松下的笑容僵住了。
「這是什麼爛比喻啊!」伴隨著盈的咆嘯,松下就這樣的慘遭自己的部下擊飛,好巧不巧,松下飛去的方向正是衝著天法而去,盈這一掌竟有一石二鳥之效,白目的松下只怕要跟天法同歸於盡了。
天法正處盛怒之餘,根本沒有注意身周環境,自然也不曉得松下正向著他而來。
「如果這是天意的話,我就要逆天!」天法一跺腳,踏破腳下屋頂,人陷了下去,一劍指天叫道,此時松下一來,眼看就要直接被天法那電光纏繞的利劍砍成兩半。
同一時間,在亨那兒的一片黑道小卒竟一一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原來亨縱使嚷著要破戒,卻終究沒有下殺手,他的修為還沒弱到隨便就失去定力,只有把人打昏。所以藥雨一下,那些本就沒大礙的小卒自是一下就恢復了,倒是見沒了頭頭一時都六神無主。
「完了!沒錢沒勢沒靠山,在縱城必死!」「是啊!」
突然一堆人望向盈……
「有錢了!」「抓去拍賣,我們就活得下去了。」他們倒是躲亨躲得像看到鬼一樣,大概是沒看到盈踢飛人的那幕才敢衝的吧!
……
就在松下要撞到雷電之劍時,松下的「黑斥無極」同時發動,利用對方強大的能量產生斥力,如此一來就可以躲過變成兩截的命運,但這招同樣難以控制方向和力道,因此松下就繼續他在空中的飛行之旅了。
而天法倒是被松下嚇了一跳,急收起劍,心境一鬆,才發覺那一大道雷已經用去大半的力量,此時渾身疲憊,竟是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而坎突然出現在此,接下了倒下的天法。
而盈的那邊,出現的一道鮮血風暴,那強大的龍捲風自然是盈創造出來的,而風中的鮮血和屍塊不外乎是那群黑道小卒所奉獻的,但肯定非自願犧牲。
「嘖!那沒用的長官,連當暗器都不行。」盈說著,便將鮮血風暴舞向天法,強大的威力使四周建築全被破壞殆盡。
一道白影閃上空中,一把樸素的劍閃耀出不凡的光芒,甘禮良跳到鮮血風暴中,舞劍如天上一片白銀巨月,竟利用劍與血的高速摩擦,蒸發了所有的鮮血。舞劍引起的風被劍血摩出的熱加持,以甘禮良為中心向外吹開,完全打散了風暴。
甘禮良都是安頓好了那些可憐人才出來的,見死人血肉在天上飛,他不想再處理更多人了,便把它們欄了下來。在空中遠遠望見罪魁禍首的樣貌,卻讓他認成某人而自語道:「逐天?」
落到一間屋子上,甘禮良自語:「這可不行,她可是軍方的人,還認得我,避免麻煩,還是先溜吧!」
……
「不虧是縱城,煙霧大著呢!」欠合道:「離光,你覺得呢?」
「沒意見,反正就亂嘛!」離光接著說:「血味很濃,倒是你不覺得有東西打來了?」
「轟!」一道雷擊來,好死不死的打在兩人之間。
「靠!真準!」離光叫道。欠合則在一旁向天空一看:「十字星咒陣……不過力量還挺弱的,雖然不會太久,但是這種控制法術,一旦成功一次後,以後控制那個人就更為容易了。」
「你覺得是誰被控制呢?」
「不知道!可以確定的是,元老的黑暗力量正在復甦,或許待平靜後再行事吧!」欠合回答。
此時山間正好又走出一個人,身前浮著一個打開的捲軸,見谷便跳,沒事似的站在谷中縱城,走了兩步才抬起一直注視捲軸的雙眼,捲軸同時憑空消失。
「咦?這是哪座城?」她四處望了兩下,看見一個人在那,不多想便走去打算問問,而那個人正是盈。亨才又打昏幾個原本想送死的小卒回去,一轉頭竟呆愣住……兩個除了衣裝外幾乎一模一樣的人。
坎此時才挟著天法閃到亨那裡,自然也見著了那一幕。
十字星咒陣滿天飛,坦門身旁屍體遍佈,一個手勢成形:「天地震怒雷!」天空的烏雲欲散又聚,地頓時碎裂,岩石有如失重般的飄起,飛沙走石。接著雷電再生,電和岩石便在瞬間朝向在場的所有人而去。
那人看到盈的臉也嚇一跳道:「你是誰?怎麼跟我這麼像?」她還用手指指著對方的臉。
「幻術喔?算了,打一掌就知道了。」盈話才一說完,一招「排雲掌」已向前方問路人擊去,但似乎沒注意到天地震怒雷正向著她擊來。
「盈,該閃摟!」此刻則傳來松下的笑聲。
「喂!你別又來~~啊!」不容盈拒絕,松下再次將他給吸了過去,當然那掌自是又打歪了,不過盈也順利地躲過坦門高破壞力的攻擊。
坎也不說話,地上便升起一道水牆,岩石一穿過便力竭落下,雷一碰到便導入地下,一切的攻擊盡被一牆化解。
坎放了對那水牆的控制,馬上水又歸回土中。而藥雨也停了,待到坎放下天法,烏雲也散了。
那人見盈當著她的面被吸走,還以為是綁架,打開突然出現的捲軸,從捲軸中冒出一架前有細長鋼管的東西(狙擊槍)便瞄向松下……
一支手抓住了那架東西,舉槍人頭也不轉便道:「走開!我要救人!」「他們是同夥的,不是綁架啦!」出手之人││亨說道,仍不放手要阻止她。
行涅突然掙脫了亨的手站了起來,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見松下吸盈飛走,便道:「怎麼又是他們嗎?那女的是誰啊…」一轉頭見到一身白袍拿奇怪機器的那名女子,竟說:「原來甘禮良是女的?還會分身術…」
「咚!」那人放下機器,用兩指敲在行涅頭上道:「你有沒有睡醒啊!什麼甘禮良、甘寧啊!我是風逐天!」
「咦?你們認識甘寧?」「甘寧?誰啊?」「就甘禮良啊!」「哦~~他不就在…咦?甘禮良去哪了?天法怎麼了?」行涅望了望四周問道。
「用力過度。」坎說的簡短,再轉向逐天道:「看到你,就跑了。」
「跑了啊……」逐天若有所思的說。
「那你們是?」「坎。」「小僧元亨。」「我是行涅,躺在那的是天法。我們都是逸人。」逐天聽完疑問:「逸人?」說著就自己打開那飄浮的卷軸查看了一下說:「喔││我知道了。」說完把機器收成了卷軸上的一幅畫,然後卷軸便不見了。
三人見她的舉動都閃過一絲疑慮,但礙於禮貌沒有問出。
「那這座是什麼城啊?怎麼地圖上沒有,而且好像…有戰爭?」逐天問。
行涅道:「甘禮良好像說這是黑幫建的縱城,而那個……」他說著看向天法,坎和亨點了點頭。「是天法剛才在屠城吧……」行涅接著說。
「喔~~大概了解了。你們知道十字星怎麼走嗎?」逐天問道。
「我們正要去那裡…」「那你們就順便帶我去吧!」
「哪給你們偷閒的?我說過,天法你的威力必須引導你走向消失,風水雷!」坦門頭上的十字星咒陣發出兩個龍捲風,夾雜水、岩石、雷電擊向昏死的天法,以及讓坦門覺得厭煩的松下。倒是發動那招後,如同欠合預料,十字星咒陣碎裂,接著碎片打入天法等人周圍地面,在這強烈的衝擊下,天法等人所在的地盤下陷,土石則在一旁傾入下陷處,過了不久,土石及膝。
而坦門在方才的咒陣消失後,向前一撲,撲在一個人的身上。
「抱歉!讓你受苦了!老友。」欠合接住坦門後,安置於附近的一顆樹旁。
「被十字星傀儡陣中獎的,不是操控者可以讀取記憶?總不能讓那元老認得我們吧!」離光道。
「沒關係!這是『滅意魂』,你的願望它已經接收到了,讓他暫時忘掉曾經和我們一起的事情以及本名。」接著轉向坦門道:「坦門老兄!以後還會再見面的吧!」放開「滅意魂」,欠合念念有詞,「滅意魂」飄入坦門的口中,坦門的身體在抖一下後又歸於平靜。
「好了!繼續走吧!快到十字星了!」欠合說。接著兩人又邁入行程了。
「啊!痛耶!妳不能小力一點…」松下躺在地上呻吟著,剛剛可又被他的部下盈海扁了一頓。
「哼!叫你別亂吸,你就聽不懂人話。」
「我是好意耶……!啊~~!」松下說到了一半,又被踹了一腳。
「現在勒?」「……」「你再給我裝死,我再補你一腳!」
「好…好…」松下邊說邊爬了起來,並放出一團黑氣,製成了一件黑色披風。披風才剛製好,坦門的風水雷龍捲風撲向了他們及天法一群人。
「先避一避好了,盈,走吧!」松下語畢,便披上了披風,牽著盈的手,飛離了縱城,原來那披風竟有飛行之妙用,在飛離前,松下將剛用剩的黑氣,製成無數的烏鴉分散在天空。
「天曉得他們在搞什麼鬼,走就對了。」行涅說,自己扛上天法,用飛來的石塊做墊腳石,輕輕鬆鬆便閃出縱城,而雷被坎用水導入地下,後面幾人也在飛石上幾閃便都出了城,風還不及吹到,眾人已急速衝到谷旁的山上去了。
「不需要等他修養好再行動嗎?」逐天指天法問。
「要啊。但在縱城他永遠也不可能修養好吧?」行涅道。
「他跟哪幫有仇啊?殺成這樣還不夠?」逐天問。
「他跟全天下的黑幫都有仇吧!」行涅無奈道。
此時亨正在天法的幾個穴位按摩著,坎則是不介入。至於逐天則一直跟行涅問東問西的,像剛到這個星球似的。
某處,白影閃過。
似乎是甘禮良在山間小道快速移動著,一路上一邊思索著接下來該前往何處,突然出現兩個人打斷了他的思考。
「誰?幹什麼?」甘禮良手按著刀柄。
「別緊張!只是路過而已。」沙克答道。
「你呢?跑那麼快做什麼?」威廉反問。
「沒你們的事。」甘禮良沒理會他們兩人,逕自走了過去。
「如果我非管不可呢?」沙克擋住他的去路。
甘禮良直接以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一刀突然揮向沙克,而沙克卻絲毫沒有閃躲,只是將手往前一伸,竟硬生生地抓住甘禮良的刀。
「沒想到你竟然會手下留情。」沙克放開刀,同時向後退了數尺。「這實在不像一個殺人魔會做的事呢!最強的逸人││甘禮良。」
「你們是什麼人?」甘禮良擺開了戰鬥架勢,卻感覺到眼前這兩人散發著一種從來沒感受過的氣息,身在靜謐的森林中,這種感覺格外的清晰,雖然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但他的直覺卻不斷的告訴他││有危險!
「什麼『人』?這真是一個好問題,不過基本上││」沙克伸出了剛才接刀的手,上面有著銳利的爪子,且布滿了銀白的獸毛「││我們其實不太算是人。」說完手就變回了一般的模樣。
「雖然我們都有名字,不過元國的傢伙都叫我們編號零。」在一旁的威廉竟竟的說。
聽到這甘禮良才真的吃了一驚,因為他曾看過一些元國的官方資料。
在元國凡是極為重大的罪犯,都會依照危險程度賦予編號,在真的甘禮良刺殺元國皇帝後,白袍殺手的名號自然榮登第一,但是懸賞金額卻仍不及編號零號的一半。
「編號零號通緝犯,元國史上最兇殘的通緝犯,真實身分不明,特徵為行兇後必定會於現場留下大量死者的肉塊及血沫,且偏愛於月圓之夜行兇,死者之相關人士無一倖免,目前已有數十個家族遇害,死亡人數突破千人,實際數目持續增加中,原來…真的是同類啊!」甘禮良喃喃自語道。
「你說你跟甘禮良是舊識,那你覺得他會回來嗎?」看逐天問的差不多了,行涅才反問道。
「不會,躲我的話,他會躲到天上的星星裡面去。」逐天微笑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而看向天上。
「不過,倒是有很多人會假扮他,因為他的名號很嚇人,據說他曾經嚇走一個連的武裝士兵……」逐天接著說。
「什麼連?」行涅聽的一知半解。逐天隨手一拍向行涅肩頭道:「笨耶!懶得解釋,反正就是好幾百人就對了啦!」行涅以為那一拍沒什麼,卻想不到逐天手勁奇大,這下竟是「噹!」的一聲,好似鐵槌打在鐵板上。
「哇!」行涅痛呼:「要不是這身玄鐵骨,肯定骨折!」這下亨和坎也轉頭過來,連天法也醒來看去。
「哇!厲害!我還以為你不骨折至少要脫臼的。」「噹噹噹!」逐天說著又拍了三下……
三人冒冷汗……坎倒是只有笑笑。
「沒問題吧?」「行了。」天法應行涅一聲便起身整了整裝。
「你是?」天法問向逐天,她說明兩下後,五人便走回隘口本道,持續向十字星前進。
2009年1月17日 星期六
央之剝──廿章「央剝戰國」
件,最後月城因民怨,不得答應了一則不平等新約:二次經濟協定,內部明定著先行借貸央200兆宇通,聰明人皆知,這
只是飲鴆止渴。
20084年10月,克的地方軍準備就緒,央朝曾派官員到克主星去警告,克卻封星讓央吃閉門羹,至此克正式脫離央,
不廢一兵一卒。
11月,央再度於克雙星重建京都,說是重建,實為佔立一地,左隔克,右隔有. 因為元星的貸借也使當地回復平靜,
央稍有喘息機會。
......
「得錢何用?太衛成武!明日如期進行第五階段!」子虛在朝上下令道,成武應了聲是。
......
无元20784年7月8日,央朝最後一任總統被暗殺。
之後央政府民意機關被國防部剿破,民意代表全數死亡,原國防部長擁兵自重,自立為央朝總統,但人民並不認同,
且其部下很快又刺殺了他,整個亂成一團,分裂成數個武裝勢力。
同時其它部會又在民間聚眾組成各個黨派,又形成更多小勢力互相攻擊,央完全四分五裂。
.......
在一旁的元星自然了解,在央的新地區域宣稱有權者有20位,元星雖然不表明立場,但暗自幹掉2位奪權者,自央貿
局(央貿局有瞬移工具和元星星貿局互通)入侵克的故土。
「呵!真糟糕啊!怎麼央朝的元首都那麼短命?艾洛只當幾年,葉子又在幾個月掛了,連這個也是。倒是說來,你怎麼那
麼狼狽啊?」Tang說。
「這倒還好,我算幸運吧!倒是主席,你打算接下來呢?」零說。
「清盤吧!各位部署請待命就緒,全部動員戡亂!」Tang說。
「是!」部署立即退去。
Tang轉身回到棋局,說道:「早知你不懷好意了,那麼也別怪我動這步棋。」
克在短暫的時間,開始掃蕩央的亂局,7月11日,殺掉了4位奪權著,大約回復了1/5的領地。
7月12日,元星收到克的密函,明曰:「央朝的內戰,不須你們的插手!」元紹大笑幾聲,比了一個手勢,在場的武將們知道了,隨即退下,為接下來作準備。
......
有朝上。
成武正報告著局勢:「原分成了二十多個小勢力,如今大勢力快速並吞小勢力,克更是大軍壓境,一下吞掉了四個。而我方目前僅有設防,未開始攻擊。」。
子虛聽完,轉問相道:「相,如今民生如何?」。
相答:「已然恢復戰前的光景,甚至因那『新路』計畫成功而小有突破。」。
子虛聽罷,便道:「好!太尉,執行第五階段最後那一步!」。
成武道:「近來打聽到一些情報,如星盟內某巨大星體非自然的憑空消失、『開拓者』前些日子曾經過逸星等,我們判斷,星盟可能舉朝登上某星體級巨大艦體,朝某個目標遷移中,而且將途經逸星。因此臣下建議,可否將『戰場』設在逸星?」。
子虛果斷的答道:「准!」。
此時各朝的在有的情報網都突然察覺,有朝突然生出一批以前從沒被發現的軍隊,且馬上被派到正在大亂的克、有邊界去。而有朝同時也加固了邊防,一副就是完整的備戰狀態,甚至對原星盟的邊界也加了軍隊,獨獨在克、有邊界的最外端那顆「逸星」沒有被加固,但是各朝情報網一看也知道,拉起這麼長的戰線,有朝幾乎是傾盡全朝兵馬,逸星大概是比較可憐,沒有兵可以加固他了,只有原來的基本邊防軍。
不出七日,各國便查覺到有朝派出的軍隊中有兩群是進攻主力,一個就是新冒出來的未知軍團,另一個竟然是派往星盟邊界的那團!
星盟變成空城這是早已是公認的了,有朝竟馬上就打起他的主意,直接把邊防線往前推,一下就進帳近五顆生命星。
有朝突然冒出的這批軍隊更是恐怖,直接殺入小朝林立的亂區,眾人這才看見,領軍的正是成武!他根本不管小朝的勢力邊界如何,走到哪裡就吃哪裡就對了。這造成小朝越來越小,卻沒有多少朝被滅掉的奇怪現象。
......
夷不知在何時,從對星盟的要塞防線悄悄的入關了。
他鼓勵原星盟的好幾顆星獨立建朝,然後加入夷星聯。並成立「央宇」來包括原央境內的星。
19日,克仍在進行「清盤勘亂」,算過了一周,已經吞了8個勢力了,原央所占領的圓形領地有35%被併吞,這場勘亂克是見一個殺一個,但他們也開始注意到有朝也開始吃遍無敵手,更讓他們注意的是有的逸星,竟然沒什麼邊防。 但克仍決定繼續─清盤勘亂,並為另一個遠方敵人的入侵做個回應。
20日,Tang宣布「克元盟約」失效,並下達指令起一支克長久以來封存的軍備及軍艦,收復央貿局,凡阻礙者,殺無赦。
「不錯,看來還有知覺啊!以為克真的是沒神經。」元紹說:「派遣我們的无能軍團去,无能也是我們轉載而過,讓他們措手不及。」
21日,央貿局出現更多的元星軍,克的軍隊也在,雙方的戰鬥一觸及發。
「殺啊!」克的軍隊大叫,雖然另一頭的元星軍並聽不到,但是他們很快的反應,突然消失,出現在克的艦隊之上。
「啟動无導六芒陣!」无導六芒陣是六芒陣的變形,因為元星本就是操巫術之國,之後的艦隊也就有此陣法製造器,在加上有朝提供的无能,更是讓六芒陣更難破,只見在陣中的艦隊如火燒般,人還來不及慘叫就死光了。
陣外的元星軍開始歡聲雷動,但不可思議的是,元星艦隊裡的人居然變成克軍,反而變成元星人自己害自己!原來克派出的是央很早以前的一種兵器──犧牲者,一種以掉包的方式讓對方攻擊自己的武器,對方自然來不及閃躲,活活被自己害死。
24日,克終於攻下央貿局,然而還是有一些元星軍反抗,不斷的攻勢,元星人被自家的武器加強版(克軍改裝)打得連滾帶爬,而克軍也迅雷不及掩耳的稱勢收刮殘央土地,轉眼含元星勢力已消了13個了,現在的克軍,除了併吞了央的圓形地區40%外,也有75%的自家故土也收復了。而那群元星軍,不知不覺的往有朝移動,他們可能不知道,他們可能走到最終的一刻─最終的戰場。
27日,克自家故土全部回復,另外也得到了額外的土地─央朝的京師故土45%。
「看來還蠻有效率的呢!」零說。
「我還有一個東西呢!」Tang手上拿了很多的央古錢幣。
「不是只有一個嗎?」零說。
「我說啊!那位芙雷雅大姐,他居然有那個能耐做出偽錢幣,而且能量還不少,託請試過我們的央星艦,發覺非常的
可怕。」Tang說。
「這是為什麼?」零問。
「或許是當初他和魔至要控制央神,原本以為只要古錢幣就可以進去央之神殿,後來還是需要權杖才有辦法吧!這些
古錢幣就是這樣來的吧!」
「呵!看來有好戲看了!」零笑著說。
「傳下去,打到央的45%,也算攻到逸星附近,全軍師的下一站直達逸星,看看有朝在搞啥把戲!」Tang是這樣下令
著,看來決戰的日子真的不遠了。
......
「報告太尉!我們再前進就是克的勢力範圍了!」太衛的指揮艦上有來訊報告道。
「轉向,朝逸星,沿途敵星全部取下。」太尉下令道,而他自己則在下完令後,竟瞬間變到艦外去了。
「BigBoss,我想,我快找到你了。」太尉自語著,放大了自己的神識,朝一個方向飄去。
......
民國孔子
台中,日全食難得的在正午發生,此時此刻一個生命傳說式的降臨了!
他的手握凝血而生,右掌握「子」,左手印「乙」,而就在臍帶被剪斷的那一刻,天地正開始恢復了光明……
於是,他的名便取為「子乙」。因生在邱家,便叫「邱子乙」。
十五年後。
子乙上了高中,父母因為他的出生之傳奇,早策畫好了十五歲生日這天,循古禮要給他上冠……這自然是玩笑性質居多,更多是親戚街坊慫恿贊助的。
循著禮法,取了字叫「鐸」。
之後,母親笑著要給他上冠時,鐸的心神中忽然感覺似有什麼東西湧了出來,是一堆陌生卻又帶點熟悉的記憶!
忽然他明白過來,這些是他之前某一世的記憶,而且這個記憶中,他的姓名是「孔丘」!
用一條緞帶束起了鐸的頭髮,他的母親笑的帶點狡黠,隨後幫他把冠戴上去、插簪、結纓,爾後才退一步打量他一下,而父親則在後面控制著錄影機。
然而只見鐸一臉呆滯,表情就像看見天上剛有飛碟飛過似的不可置信……
「兒啊!怎啦?」母親問,他答道:「亡…沒事。」他知道剛才的事不能坦白,這時代的人聽他說實情也只會當他瘋了。
……
待事後回到臥室,鐸坐在床上沉思了幾個時辰,手上雖拿了幾本書翻著,但他並沒有看進去。
他知道,他曾說過:「吾嘗終日不學,徒思,無所得。」這類的言論,可目前的這個狀況,除了「徒思」之外,難道還有書可翻?
看到當年的話語,今日已被貼上「文言」的標籤束之高閣,僅擷取一些作為學校的教材,他苦笑了一下。
拿起高中的論語課本隨意翻了翻,沒翻兩頁他便哭笑不得的拿起朱筆改正原文的誤傳之處,並在錯誤的解析上寫一個斗大的「非」,甚至改正了幾個弟子的名字……
一時間也改不完,鐸只能嘆口氣先把他擺一邊。然後翻起了文學史,看到樂經失傳、詩有幾首徒餘名而無文、經書的今古文之爭……
「唉││」千古的遺憾,化作了了一聲長嘆││
不過,看到孟子的歷史,還是給了他一點安慰。
「…焉用佞…」他苦笑的給了孟子一個眉批。
整合了一下古今的認知,他決定,先讀讀這世界的書。
第一次段考後。
出人意料,鐸的國文不及格!
作文他寫了一篇堪稱神來之筆的文言散文,可惜老師看的一知半解便斷章取義的評鑑,文末還草草的寫下:「功力不到就不要亂用文言文!」。選擇題也差不多,春秋時代的事,他都用真實情況來作答,卻找不到答案;句意解釋,有很多題題目裡他也找不到正解可選。更有些是有答案,但校方解答不是那一個……
而且教育部乃至舉國上下,都公認的那個答案,就是錯的。
「唉│正解為誤哉。」鐸自覺醒後,已不知嘆了幾聲。
不過,即使他老師如何錯誤百出,他都是一樣尊重,沒有怨言。老師有錯他會糾正,但老師不接納,他也不強求。
所以在同儕眼中,他就是「國文好像很嗆,可實際上很虛。」。
為了「孝」,他只好在老師堅持的錯誤上將錯就錯,因為「正解」拿不到分數,還會被「訂誤」……
鐸因此常想,這種「庠序」簡直是種洗腦!
想到那魯迅批他「吃人的禮教」,他便也學著用││「吃人的國教」
這九年、十二年的教育,分明是長短不一的洗腦!
鐸只得再長嘆教育制度的錯誤……
這哪裡是教育呢?分名是誤導!
教育部說如此便如此,待他終於認錯,才改。但這期間卻已有大量犧牲品學了錯誤的內容奉為圭臬……
鐸彷彿看見全天下人跪在所謂的「科學家」腳下,而各國元首正列在兩旁奏著頌天子之樂,各國所謂的「行政部會長」們則在為「科學家」跳八佾舞……
以往幾不至億的人口,尚不可為之,如今天下六七十億人口,「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孔子,又將如何?
異途──參章,屠戮縱城
元亨雖驚訝於坎難得介入,但他還是點點頭照作。此時坎想,元亨除了吃之外,都太被動了,便走出房去。
而稍稍有一點平息,但是同樣的暴力事件卻在同樣的地方一再上演。
在陰暗的角落,一大群拿著帶刺的棍棒和鞭子的人將一群骨瘦如柴的人團團圍住,瘋狂毆打,將那群人打的遍體麟傷、渾身是血。
「你們這群卑賤的下人。」帶頭的是一位臃腫的紈褲子弟。「知道當初本大爺是花多少錢把你們買來的嗎?」
「大爺饒命,那群人小的真的不知道…。」沒等那人說完一棍重重的敲在他的頭上,那人全身抽了一下,癱倒在地,眼看是沒救了。
「區區奴隸也敢跟本大爺作對。」那帶頭的吐了一口痰到那人的屍體上,向剩下的人說道:「看到了沒,膽敢向外面討救兵的下場就是這樣,在這裡任憑你們叫得再大聲也不可能會有任何人聽得到的。」他邊說下手也越來越重。
這時突然來了一個人,走到他旁邊說了一些話:「喔!已經包圍客棧了?動作真快,真不愧是我重金雇來的傭兵。告訴他們人不要太早殺,我隨後就到,我要親眼見識反抗我的人臨死前的模樣。」
在不遠處的屋頂上,站著兩個人,把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威廉,下面是發生了什麼事?」那名少年疑惑的詢問身旁穿著斗篷的人。
「這才是人類的真面目呀,沙克。失去法律的約束,就把殘暴的天性顯露出來!真搞不懂你為何會動這種下等的生物有興趣。」那人沉聲道。
「就是要這樣才有趣啊!明明是同一種生物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格,比起單調的草原有趣多了。」沙克說著就拿出了紙筆,沒三兩下就把下面那群人的相貌全畫了上去。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人群的喧囂遠不如自然的寧靜啊!」威廉靜靜地說著。
「先別說這個了。剛剛下面那個胖子好像有提到客棧什麼的,或許那邊也有有趣的人喔!」沙克收起了紙筆。「你應該已經查到地點了吧!」
「是啊!」威廉指了指身後一具被抽乾的屍體。「這人才剛死不久,記憶還很鮮明。」
「那還等什麼?快走吧。」兩個人人影一閃,消失在屋頂上。
……
客棧外,數百名傭兵團團圍著,手上皆拿著閃亮的兵器,能夠如此在光天化日下囂張的地方,也只有縱城了。
亨兩眼放出微黃佛光,早在第一時間發覺客棧被包圍。另外他發現有兩個人也靠了過來,立場不明,難以看透,但他確定這兩人至少比客棧外的人群還強,甚至根本是不同層次的人。
但是他已經找不到天法和坎等人所在了,頂多只知道大略方向。一時間沒有出主意的人,亨才了解到該是自己作決定的時候了。
「剛從十字星走私來的東西正好可以試試……。」領頭的那顆肉球放話,手下小卒哪敢不迅速動作,方才已有了前車之鑑了。
「火藥與禁術的集合,一次打破兩個禁忌,這就是我的特權啊!轟了整個客棧也沒問題,發動『風雷』!」
一個巨大砲管似的東西,在轟隆聲中發出一道黑影打進客棧牆內,眼不及瞬便爆出了一些紅色血液,血液又立即化為一股暴風,如核彈爆炸的弱化版,位在中心的部分完全化為粉末,中心下方則被轟成微微下陷的地帶,整個客棧被完全炸垮,不要說裡面的人了,就連外圈的包圍者都有死傷,肉球則抓了兩個人擋在自己面前當替死鬼。
此時那肉球還幸災樂禍道:「威力果然不同凡響!聽說兩個炮彈要一個十字星術士全身的血,所以才這麼花錢,現在看來我砸對錢啦!哈哈哈!我要用它稱霸縱城……不!天下!」
然而在廢墟中,有一個人影站了起來,仔細一看,是一個肩上還扛著一個人的胖和尚││元亨。
「我要破戒!」亨喝道。他身周圍有一個淡金色的光罩,隱約間還有一個楷書「鎮」字浮現。
「呼!」一聲低沉的舞棍聲,亨一手扛人一手持根木棒便打向眾黑道,一下子打趴了好幾個,小卒們才反應過來,卻發現鋼刀竟不能傷那根木棍,可見那不是一般的樹枝而已。而遠程武器卻瞄不準他那神出鬼沒的身法「輕身術」,肉球才一看向裡面,便聽聞「碰!」一聲,「風雷」的砲管竟已塌在亨的一棍下。
「吵什麼吵啊!」一女聲叫著,只見一纖細的身影已到了肉球的身旁,突如其來的一拳,可憐的肉球竟是應聲分開,想留全屍都難了。
當然這女子正是松下的部下││盈,兩人不停地趕路總算到達了縱城,但才剛想休息一下,便被一聲巨響打斷,盈也就耐不住性子……一拳把人都分了。
「你也有份吧!死胖子!」盈指著元亨說著,一腳狠狠地踢向元亨。其實盈並不曉得元亨就是他們在追蹤的五人之一,硬是要找裡由只能說盈覺得元亨很礙眼,死禿驢沒一個是好東西。
「盈!別太過火啊!」遠方傳來松下的叫喊。因為盈所傳承的怪力可不是普通的變態!
亨轉身要正閃過那一腳,此時盈叫了聲:「喂!你別亂來啊!」便被松下的「黑吸玉手」憑空吸了過去,連帶讓她那腳踢歪了。
打鬥之處因方才的暴風仍是煙霧瀰漫的看不清人。
「下面打得真激烈呢!不過多虧了煙霧,讓我拿到了好東西。」沙克坐在遠處視野良好的高台上,一手提筆記錄,一手將「肉」往嘴裡送,仔細一看,竟是肉球的屍塊,其實對沙克他們來說,這種含有豐富皮下脂的肉塊鮮嫩多汁、入口即化,加上捶打後口感更是一絕,無異是一道珍饈。
「你還真是悠哉呀。」威廉突然從沙克背後出現,看起來有點累,而且背上還背了一個人。
「怎麼搞的?一個小小的縱城調查了那麼久,還帶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回來。」沙克抱怨道。
威廉沒有理會沙克的抱怨,只是淡淡的說:「沙克你知道嗎?在這整座縱城裡面實際掌握權力的人根本就不到一成。」
「哦?」沙克安靜下來了,因為他知道每當威廉講起這種話的時候就代表有事情要發生了。
「……其它的人,其實都是因為受到迫害而被迫遷來此地的。」
「迫害?為什麼?」
「血統。」威廉還是一如往常的平靜,但沙克卻看的出他內心的激動。
「同時繼承兩個族群血脈的人,就跟你我一樣。」
「所以……你要打破原則嗎?」沙克問道。
「基本上我們是不能夠幫助人類的,但是如果有人願意付出同等代價的話……」威廉將肩上的人輕輕放下。
「他付出了什麼代價?」
「記憶。」威廉將手覆在那人頭上,當他把手拿開時,似乎有什麼東西離開了那人的身體。「你的記憶,我確實收到了。」。
「真是的,你又擅自行動了。不過算了,我就再幫你一次吧!」沙克站了起來,順手拍掉了黏在身上的肉屑接著說:「……誰叫我們是夥伴呢?」。
「這應該是我要說的吧!」兩人相視一笑。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威廉。」沙客望向下方的激鬥問道。
「想維護上千名難民的性命可沒這麼容易,不過……」威廉轉向後方道:「後面那群危險份子確實有優先解決的必要。」
「那的確是個麻煩呢!」沙克也轉了過來大吼道:「喂!後面的,出來堂堂正正的一決勝負吧!」
「抱歉,我沒空。」甘禮良挾著天法救下的活口中急需救治的兩人,那些都是天法救下的人,天法幹掉了他們苛刻的老闆、上司們。
甘禮良很快的找到需要的草藥,正把外敷藥先敷上傷口。
「血的味道。」威廉對著甘禮良說:「那是親手喪葬無數生靈的人特有的味道。也是我們再熟悉不過的……同類的味道。」
「同類?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跟我同類的…」說完甘禮良便又挾起兩人,一閃便沒影了。
「真奇怪,是我的錯覺嗎?」沙克喃喃自語道。
「剛才確實有一股微弱的殺氣,不過看來是誤會一場啊!」威廉望著甘禮良離去的方向道。
「那我們要做什麼?」沙克又開始抱怨了「殺人和救人的工作全被他們搶去作了。」
「我們要做的事可多了!」威廉瞬間化為地上那人的模樣。「這人似乎是那些難民的領袖,我要以他的身份直接匯集難民。」
「結果到頭來我還是沒事做嘛!」
「什麼話!你可是計畫成敗的關鍵阿。」
「什麼?」
「這可是一件浩大的工程,一切就看你的了。」
……
天上的烏雲,不知何時又聚在了縱城上方。不同的是,這片烏雲少了那股肅殺之氣,多了許淒涼之感。它沒多打雷,卻是下起了雨,雨中悲憫的氣息濃烈到,令人感覺出它的不自然。
城中一抹白色掠影驟然停下,撐開脅下那人的口去接雨,然後自語:「『藥雨』,坎你還是出手了啊……這個範圍還真不小。」甘禮良說完,竟然還搬出鍋子來接雨,鍋中還盛有藥草呢!
「天下最佳藥引,怎麼能不多拿點?」
……
「下雨了耶…」盈說著。
「是阿,不過那傢伙砍人的興致依舊不減呢!」松下說完,靜靜看著不遠處││天法的殺人秀。
「所以勒?」
「等吧!等到『非人者』出手的時候,就是我們動手的時候啦!不然硬碰硬,肯定被打的慘兮兮~~」松下笑道,他那搞笑風格依舊改不了。
「膽小鬼!」盈雖然嘴上不留情,但仍尊重長官的決定。
順帶一提,自從天法刺了玉一劍後,天法已被金國高價懸賞,也就是說往後除了金國官方松下的追捕外,將有不少阿貓阿狗的賞金獵人前來追尋天法,預料天法以後的日子,肯定會增添不少趣味。
……
「奇怪?這裡居然會下藥草雨?」距離縱城不遠處來了兩個人。
「有那麼大驚小怪的嗎?」
「你還挺正經的嘛!不過世上的怪是沒比金國人更奇怪的了。」
「是啊!那裡的瘋人也夠多的了,大汗人說西天取經,金國人則是取天法拜『金』,怪不得『金帳』養出拜金者。話是說真的,也許是瘋到不像話,連個假通行證也可以蒙混過關。」拿出了地圖,那個人接著說:「等等,這裡是…快到縱城了呢!」
「一個在現在地圖沒標示的大黑市,不過明明國小就知道國家長啥麼樣子了,你還拿地圖幹嘛?」
「我們國家?那多早以前的事了?自從離開十字星以後,老早就不是那裡的人了。」頭撇了過去。
「嗯!五年了。但總不能逃避吧?」
「我們可以不用回去啊!你是要去找死嗎?」
「死路也要打通,確實這是一個很大的冒險,可是那個人的力量快甦醒了吧!老元老付出代價確實讓我們獲得逃避,但是總有一天還是要和他了斷。只是這一切的代價太大了。」左手不自覺的伸出,竟是斷掌!
「欠合,你不會是把水之印用…?」
「對!那個人擁有感應的力量,以水剋火把你的力量削弱,手掌之印就以一半的代價付在你身上,一切就只是暫時躲避他的預知。不過…」欠合停下了腳步:「我們回來不只是為了自己,而是償還背付代價的彼人,坦門、月那兩人不知怎麼樣了?」兩人繼續的走向縱城。
……
在縱城,見天法把劍揮到一旁,前方一個依稀還有個人型的墨黑物體,瞬間崩散。
掠出了這間屋子,雨打在天法身上,他這才在下一個目標的屋頂稍望了一下上空的陰霾。
天有烏雲,人有難民。或許這些本就是世間常態,無可避免。
「可我就是不甘心!」天法大喝一聲,一手指向彼端一間異常華麗的雕欄畫棟大喝:「憑什麼你們就可以奴役那些挑戰閻王的勇者!」
隨著他的手指,一道道落雷打在那棟華屋,越降越多、越集越密,竟化成一道幾畝粗的巨大雷柱,把整棟大樓打得灰飛煙滅!
強大的能量又引起一陣暴風吹向四面八方,連雨都被吹偏了。一方甘禮良浸透的衣袍被吹的瘋狂舞動,他卻仍屹立不動的望著天法的方向,笑歎一聲道:「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你不久就會發現,自己竟漸漸的開始麻木,因為做的再多,它也不會結束,因為它,本來就是這世界的一部份阿!」。
異途──次章,下鄉隘口
「夢嗎?真是無稽啊!」克伊起了身,穿好了衣物,看了看身後的十字星杖,對夢中的情境卻有種熟悉又帶有詭異之感,讓人好奇的是那兩個人到底在天池作什麼?他們到底是誰?算了!誰知道?
因為較為北邊,天池和過去冬天一樣結了層厚厚的冰,天上的月是又圓又大,但克伊了解這並非是夢中的那輪月,難道這湖有什麼祕密?克伊也只能向外看湖庭光景,嘆了一聲,女侍不知何時來的,在身後問道:「怎麼了?」
「沒事!」克伊面無表情的答道:「或許是我想太多!真可笑!」
「元老可要多保重呢!」
「嗯!」淡淡的一聲,一陣風吹來,十字星杖微微地發著光芒,克伊走向權杖,微微地撫摸道:「很快的!他們就要來了!」帶著淺淺地笑走回了房間。
「記憶是相通的,你將受命於我之下…」
寒水,岩門城的陪都,是個軍事要塞,自古以來金國與十字星本是世仇,自然的在這個隘口旁設裡一個陪都,位置也相對重要了。
今日卻少了些緊張,反倒是一些歡樂鼓舞,在岩門,每年的十月是城主下鄉拜訪的日子,以順時針從岩門城的首都古岩市開始訪鄉,進了十月中旬,官員到了寒水,其實到寒水不只是下鄉,有個很大的目的││隘口,隘口不過是岩門和金國之界路,隘口細分來說分成金國的東隘口及十字星的西隘口「死令關」,而隘口是官員的必經之地,拜訪這裡除了問候戍守隘口的軍隊外,下鄉團必定會到一個很亂的地方問候問候……
「寒水是個好地方吧!坦門城主?」
「是!」一個硬漢的身軀,他就是坦門,遠看如黑道般,人自然就敬而遠之,雖然眾人皆知他就是城主,但總有些敬畏,其實說來坦門是感到些許失落。
突然一位老嫗走來,一噗通地跌在坦門身上,一個官員喝道:「走開!」見坦門一手揮去,那官員瞬間倒下,也堵了他的嘴,坦門顯現和表面相反的內心,扶起了老嫗,並護送老嫗回家。坦門,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內心在想什麼,他平時就是沉默寡言,既使是身邊的侍衛,也幾乎不敢直視著他,或許除了他本身高大外,可能也有另外的原因吧!
在送回老嫗後,他們再度起步南行,一個半時辰到了隘口。
……
另一頭,老嫗進到房內後,馬上就退到陰暗的角落,那裡早有一個人影等待著。
「這位城主如何?」那人問道。
「是個熱心的大叔呢!」老嫗抓住臉角用力一撕,面具底下竟是一位俊秀少年。他接著攤開了掛在牆上的捲軸,在捲軸上已留有三個人像,旁邊還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再仔細看那三個人像赫然正是沁水、天焱、山嵐的城主,只見少年大筆一揮,最後一位城主坦門的人像就躍在紙上。
「還差一個啊!」
「那是以後的事了,倒是你那邊好了嗎?」
「你在忙的時候我可是沒閒著呢!」那人攤開一個捲軸,裡面詳細記載著寒水一帶的地型景觀和風土民情。
「既然這裡都記錄完了,那就前往下一個地點吧!」
「再等等吧!」那人望向窗外道:「我剛才好像看到了閃電。」
「區區一個小閃電就把你嚇成這樣?」
「這是過去一年來這個國家的天氣記錄。」那人又攤開另一個捲軸「在這種時候是不可能大雷的。」
「你是說││這電是人為的?」
「八成是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原因絕對不單純。」
「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少年笑道:「就讓我們見識一下吧!」
離隘口不遠處。
「喂!我們沒事來這裡幹嘛?」年輕女子問道。
「盈,就算你是邱大人的獨生女,也不能這樣啊!妳應該說:『松下前輩,請問我們要去哪?』才對啊!」松下道
「叫你這個小丑前輩?再等一百年吧!」
「妳真的…。」松下欲言又止,表情充滿著無奈,看來平日真的搞笑過頭了,現在連自己的部下都…。
這次金國僅派了兩個人探查,身為金國情報頭子的松下自是非來不可了。
這裡是東隘口,也就是金國的守備區,一頭是金國的碉堡,這裡位於路衝設置碉堡倒也合理,凡通過均須受臨檢方能出入,只不過不曉行涅等人有無路證就是了,倘若沒有,要過去可麻煩多了。
「檢查的真嚴啊!」行涅看向金國的關口,然而他們卻早就在關外了。
他們直接走山上到兩關口之間的隘口地帶,這裡金國也管不著,十字星也看不到,正是黑市興盛之地,甚至在山間谷地開了城市叫「縱城」,但各國都不可能承認這個城市,因此各大地圖上也不會標記。
縱城,沒有政府,自然也沒有法律,因此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要磨我們這種人的耐性,這裡最適合了…。」甘禮良說著領四人踏進這個城市。
土色有點暗紅。
天法一睜眼,看見的是一群人挾著全世界下禁令的刑具公然在凌虐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那人全身已只有形狀還像人,他老媽在這恐怕也認不出他來,甚至連他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了。
「…碰我的車輪?這就是你的下場!…」距離雖遠,天法卻無法忽略這麼一點聲音,那群人的頭說的吧。
天上的烏雲不尋常的聚了過來…甘禮良一拍天法肩頭,瞬間烏雲飛散。
「這都要動手的話,那些屋子裡的光氣就能氣死你了。」甘禮良說,然而那群人全已倒在地上,全都只受一個致命傷,可見兇手之快與乾脆。
行涅一尺插在最後一人的心臟,天法一掌同時覆在那人的天靈蓋上。
「是…嗎?」
尺拔了出來,那人吐出一口焦炭似的黑色物質後倒在地上。尺上只有一個人的血跡,行涅一震便震下尺上所有血跡,乾淨如新。
「你們看,你跟他們現在又差多少?」甘禮良說著仍是一臉淡然。
異途──首章,金風逸俗
在四個人的不遠處,出現了十餘名武裝騎兵,看起來應該是負責巡邏這塊海岸的吧!至於說話的人,或許是這些士兵的頭!
「瞧你們四人吃驚的樣子,我就告訴你們一件有趣的事吧!這片岩岸每隔不遠處便設有一塔台,原本呢是為了防止海盜和走私船的,想不到竟遇到你們這群古怪的偷渡客。松下?」
「在!」「請幾位客人到軍營坐坐吧!」「是!」
語畢,那頭兒便逕自騎馬離去,似乎有重要的事呢!
岩岸附近的軍營。
「你說你遇到了四個有趣的傢伙?」一冷酷的聲音問道。
「是的!上泉大人,其中有一個鐵尺客保證有看頭,拿他來祭你的村正再適合不過。」騎兵頭子答道。
「哼!最好是這樣,否則…。」上泉話未說完,便騎著野火跑去找樂子,看來一位劍聖過去果然閒的發慌呢!
岩岸邊。
「別發呆!還不快走!」松下喝道。
「行涅!走吧!」天法說,行涅問:「走的就夠了?」「當然!」
只見行涅放下鋼尺,瞬間張大幾十倍,四人一上去,便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馬上在當地人眼中飛不見了。
松下看著浮起的四個人,露出無奈的表情,雙手一擺,一股黑氣由身體湧出,追向逃逸的四人,但與其說是追人,倒像不由自主的被吸過去似的。當然其餘的士兵則呆在原地,看傻了眼。
「野火,對方跑了耶!」與對待下屬的冷酷完全不同,上泉對他的坐騎竟異常的溫柔。
野火鳴叫了一聲,剎那間化成了火焰,以異常驚人的速度,追向遠方逃逸的四人。
「剩下兩個了!」元亨說。
「嗯!這兩個速度應是甩不掉的,我找個地利…。」天法說著拿著地圖看,然後指著圖說:「這裡,青城西北的山地,行涅,飆到這裡。」
「飆的嗎?」行涅微笑回應。
猛然加速!幾乎一刻六百公里的速度,不消幾刻鐘,已經到了青城西北的山脈中。四人下了地,行涅收起了尺,到後面喘氣。
彼端,「黑無量子」││松下的四大招之一,能藉敵人的高能量產生吸引力,當對方使用高速逃逸時,能在不耗自己的能量下進行追擊。然而看似好用的能力,卻也有不少缺點,例如速度、方向全由對方控制,此外假使敵人像行涅他們一樣先高速在突然降至低速,松下就會…。
「靠!幹嘛突然降下阿!」松下慘叫著。
接下來就是碰一聲,松下整個倒插進泥土裡,上半身在土裡,下半身懸在空中,其樣子當真好笑。
「野火,你知道他在幹嘛嗎?」上泉一邊問,一邊乘著野火優雅的降落在一旁,殊不知搞笑也是松下的特長之一。
就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遠方傳來了聲音:「光~速~伸~縮~」白光一閃,三個不明人士忽然出現。
「H漫一本十元,兩本不用錢喔!」其中一個人叫著。
「你先把1250元還來!」另一人吼著。
「唉!別吵了…行不行?」最後一人道。
卻見那吼著叫還錢的,抽出了雙鐵尺,一晃身已到行涅旁,雙尺朝他背心捅去。
「鐵尺客,只要我一個人就夠了。」攻擊時那個叫還錢的還不忘的向敵人嗆聲。
「嗯!我也不喜歡賣關子,所以就來介紹一下瞜!寡人是金帳汗國的皇親國戚,而那個賣H漫的是寡人的外務大臣兼三等侯爵,叫邱輪奸。另一個持鐵尺的,是寡人的貼身護衛,叫李政其,而你們稱寡人玉景即可。」玉好不容易才解釋完畢,這段時間李政其恐怕已和行涅勝負中了。
「兩把尺?你去戲班耍還差不多,冒用我祖先珍奇的俗名就算了,想學他用雙尺?」行涅說著手上的鋼尺已化為藍色,並反身檔開他。
剛才已經等了許久,大家早都準備好傢伙。
「來頭不小嘛!」天法邪笑道:「亨,開始。」
只見元亨一抬手,四人立地馬上下沉,而金國五人則被地面抬升到越來越高處,然後發現天上烏雲密布。
「天譴。」天法說著手向下一揮,十幾道落雷便劈了下來,向著位置最高的五人,同時行涅則讓尺接下一道雷後攻了上去。
「小兒無禮,欺師滅祖,余必擒之,鞭數十,驅之別院。」政其語畢,硬將敵招反打回去,縱使兩敗俱傷也不在乎。
眼看落雷降下,金國的人究竟在幹嘛?玉竟在繪圖,似乎對此景相當感興趣。上泉則自顧自的和野火聊天,邱則跑的不見蹤影,當然松下依舊插在泥土裡,只是在他的雙腳邊多了顆懸在空中的黑球,應是他自己造的吧!落雷降下,但連一草一木都沒損到,因為所有的雷盡數被黑球吸了進去。
「畫好了!」玉笑道,並對松下下達指令:「把你吸的東西還給別人啦!我們又不是土匪。」
也不知半身在土裡的松下有沒有聽到,黑球立刻將所吸的雷,全部放出,擊向天法。而原來邱不知道在哪,竟不知在啥時,已經到了元亨的身旁,正自比手畫腳的推銷H漫。
「色即是空,來本金剛經吧!」亨反向推銷起了佛經。這兩個人接下來就吵的沒完,誰也不讓誰。
「該你們表演囉!」玉說完,緊接著將手按在畫上,原本一幅普通的畫立刻閃出耀眼的白光,而詭異的事情也同時發生了。
元亨等人的所在地立刻抬起,金國等人則不斷的下降,當抬到最高處,一團烏雲正等著他們,瞬間降下數十道落雷。
然而行涅卻用他的尺引去了所有電擊,松下丟來的、天上降的全吸到尺上,電吸的越多,尺上的藍色光芒便越發明顯,待吸了個乾乾淨淨,只見他身影一閃,已經到冒牌李政其身側,一尺打在他尺上,馬上強大的電流便傳了上去……
「我受得了的,你受得了嗎?」行涅喝道。
「龜孫子!你想電蚊子是嗎?」李政其叫著,雙尺再度與行涅對上,對於強大的電流視若無睹。
而天法與坎耳語幾句後,坎點了點頭,很快大家看得出來,松下那塊地變成泥沼了。只見泥沼水分越來越多,上面的東西都開始下陷!
「松下只剩腳掌了呢!上泉。」玉笑著。上泉不發一語,乘著野火到松下旁將他拉起。
「咳!我差點掛點,你知不知道啊!」松下叫著。而上泉依舊不答話,一招「上天梯」已經到了坎的位置。
「陰陽無極☰☷!」上泉咆嘯著,一招無形劍氣射向天法。而邱輪奸笑道:「太極名家到了。」
「否掛☰☷?你是白癡嗎?」天法不動聲色的說。
上泉突然變得很倒楣。
天法亂擋便正好點在劍上,而劍氣則沒來由的狂風吹散了,沒發揮作用。且狂風還吹來的一堆枝葉與一點鳥屎蟲糞,正對著上泉去,天法卻正好都沒中。
而天法在那一指還附上了高壓電,而且他好像不打算放手。至於坎,只在一邊看而已。
電流襲來,另一頭的上泉突然消失,一股驚人的殺氣從背後傳來,上泉的村正已點向了天法的後心。
邱輪奸在一旁摳著鼻孔評論著:「上泉還是老樣子,就喜歡玩這種幻術後背刺的遊戲。不過這種打法,攻守兼具,天法小鬼只怕要受傷了。」說完便把摳出來的鼻屎又塞進嘴裡嚼。
遠方,玉則在準備一招足以定勝負的法數。
「不錯,只可惜…」天法仍是沒有一絲表情,人卻早已在玉身後,一柄劍向著玉背心刺去…。
「叮叮叮!」三下清脆的響聲自行涅那方戰場傳出,三把尺猛然震顫,一名白袍人持劍立於一側,行涅被這麼一震驚退兩大步。
「白袍死神││甘禮良?」坎見到白袍人出現時驚呼道。
「你們在打什麼呢?」甘禮良道:「真怪,金國人官越高就越喜歡莫名其妙得找人打架,你們是受害者吧!」
「打架?我不懂,我們只是在玩罷了,難道你真的以為你們能和我們匹敵?」玉驚訝的說,才被天法在背後刺了一刀,隨後散成了無數櫻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主子跑了,咱們也走吧!」邱說完,光速伸縮也同時啟動,金國人瞬間走得一乾二淨。
而殘風之中隱約聽到政其說:「有種再來分個高下!」的語句。
「真的是怪人沒錯。」行涅說。天法則回了原地,不發評論。
「跑這麼快啊!原以為至少能玩兩下的。」甘禮良說著回頭問:「你們是哪裡人呢?」
坎看著天法,似乎在暗中提醒他什麼。天法回點了一下頭道:「我們是逸人。」
甘禮良道:「不能說嗎?我跟你們差不多,一樣『來路不明』。」
世上總是有身世不明的遊民。而天法這群「假」的來路不明者又常來陸上遊歷,總自稱「逸人」,久而久之,陸上開始流傳有個神祕團體叫「逸」。但千百年來沒有人證實它的存在,而天法的的易島又不斷的有人來(大陸)遊歷。後來漸漸有人在不想告訴別人自己來歷的時候戲稱是為「逸人」,不明自己身世的人也開始自稱「逸人」來迴避自己的悲哀。到了現在,只要不想面對自己身世問題說實話的,就自稱「逸人」,已經變成慣用語了。
天法等人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
「世上名氣最大的逸人就是你了,說了等於白說。」行涅道。
甘禮良是世上最出名的通緝犯,一個人頭價值那是用金山在算的,但是至今沒有人知道他是哪裡人,見過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說他自稱逸人,其中九成九是死的。
但是世上流傳的甘禮良形象跟眼前這位判若兩人,真不知到坎是如何認出來的。
「對了,我都忘了問,你是怎麼認出我的?」甘禮良問向坎。
「我是…。」坎亮出了小木劍,甘禮良也是一驚道:「是你?真是好久不見啊!你變得比我還多嘛!」兩人一副老友相見的樣子,卻沒多聊。
「你們?」行涅一臉疑惑,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兩個世界的名人,究竟怎麼認識的?
「他很像天法。」坎只說這麼一句就不說了。
「不像!」元亨和行涅異口同聲。天法則問:「你殺過的誰最有名?」
甘禮良答:「元國末代皇帝。」
元國,今已覆滅,原址在今金國北方,甘禮良殺其國君,神奇的在森嚴戒備下脫逃,震驚世界,之後元國四分五裂,終被金國與其他國家瓜分。而各國高層都知道,那位亡國之君其實是個暴君,但他壓下一切情報,只有各國祕探才探到一點東西。所以世人只知道甘禮良恐怖大膽,不知他只是為世人除去一個暴君,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由於易國情報神通廣大,這些資料四人都知道,只是年代實在有些久,一時沒有想起來。
「原來如此,我們的確很像。」天法笑答。
「同行嗎?」天法邀甘禮良。甘禮良答:「好阿!看你們的方向是要去十字星吧!我也正想去玩玩。直接越山吧!」
「不走隘口?為什麼?」行涅問。天法道:「我怕有一些景象會讓我忍不住,開始…。」
「走隘口吧!」甘禮良突然改口:「你終究必須忍得住。」坎也點了頭,五人便前往隘口。
異途──楔子
參與寫作名單:楊某(克伊)、K隆(?)、雞(玉景)、珍奇(混沌天法)
星元720年。流浪了百餘年後,四元族終於落腳於赤樓沙漠西方的聖峽半島。當地西風終年吹拂,河流下來的沖積平原大而沃,四元族在此定居了下來,生活逐漸的豐饒富庶。
四元族所信仰的宗教是為「四元教」,說是四元教,實分四個分支││水、火、風、土。為了方便管理,也依分支的信仰把領土分成四城邦││北為山嵐(風)、南為岩門(土)、西為沁水(水)、東為天焱(火),在其中有一京師││玉泉郡,是宗教中心,有元老一名,元老可以控制四元之力,四元素各一領導人。四元在其中相輔相成,政教合一,組成一個國家││「十字星邦聯」。
……
星元1124年,數以萬計的鐵騎,越過大半個大陸來到西方。在西征途中他們滅掉無數個國家,也占領了廣大的領土,但是他們仍不滿足。如今他們正想最後的目標前進││十字星邦聯。
如果問起他們是哪一族,那我會告訴你,他們是狼的後裔,以奪掠為存在目的的民族,終於在星元12世紀,於聖峽半島的東南方建了一個大國││金帳汗國。
在爾虞我詐的世界裡,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兩國雖然沒什麼動靜也已100年,但是彷彿也將掀起一陣滔天巨浪,或許真正的亂鬥才要開始。
……
易,巽州巽港,一團遊歷團出航了。
作為護衛兼顧問的唯一長輩藍坎駕著船,卻是控制著水流來推船,因此看上去他只像是在甲板上看海景。
船上三個少年,一個肥肥的一邊誦佛經一邊瞄著糧食的方向坐在船艙;一個則守在糧倉門口,卻一臉無聊;最後一個則在船尾,抱著帶鞘的劍,面無表情的望著海,他正是這團的團長││混沌滅,字天法。
數日後,天法在船頭望見一片橫臥的陰影,便轉頭問坎道:「那是?」
「灰港。」坎微笑道。
天法聽聞目的地將至,便到糧倉口,只見守倉的正在跟念佛的胖子對峙。
「行涅,元亨沒進去過吧!」天法問。
「沒有。不是才在表群島補給過嗎?你就忍忍吧!」守糧的行涅道,後面兩句是說給胖子元亨的。
「嗯!」天法應了一聲,轉眼已經跨進艙門丟下一句:「灰港要到了,用最後一餐吧!」
「電閃!好快!」行涅讚嘆。而元亨只有發出轆轆聲宣示自己的飢餓。
「灰港是軍用港,因此我們應該直接從灰港北方的岩岸登上,不為人知的處理掉船,再往北方的十字星邦聯,有異議嗎?」天法在甲板上指著地圖與眾人說。藍坎則仍在行船,不參與討論。
「沒有。」「隨便。」接著船加速了。
船擱淺在岸上,被堅硬的岩岸卡的破洞進水,行涅出了把亮晃晃的…鋼尺,三兩下便解體了一艘大船。接著天法借過了行涅的尺,伸入水中……
一片焦炭在海面上四散,不再有人曉得,曾有神祕國度的足跡經過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