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上海明珠那,早聚了兩百餘名古惑仔,似乎正恭候著某人。
「哇!好多人啊!不管來幾次上海都是這麼熱鬧呢!」尼亞用他專屬的「望遠鏡(不過一般人都會稱之為狙擊槍)」從船上望著東方明珠說道。
「你是沒長眼睛嗎!那群人很明顯是來討錢的啊!一定是那個混仗公安在酒醉的時候把『有一個凱子登岸了』這件事洩漏出去,然後就引來了一大堆來討錢的窮鬼。上海貧富差距拉大已經不是一兩年的事了啊!」唐逸就像教訓亂花錢的兒子的老媽一樣念個不停。
「咦?Tommy怎麼這麼清楚?」尼亞問道。
「嗯……你也知道……偷渡到美國也是要經費的,所以……就……。」唐逸支支嗚嗚地說道。
「喔?原來是這樣啊!說到錢都好解決,等等一人分個十幾萬打發一下……。」尼亞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轉身就要去拿錢。
「住手啊!混帳!」憤怒的唐逸一把抓住了尼亞的衣領,用力地拉到面前,以相當嚴肅的口吻說道︰「聽著,尼亞。我不管那船上的幾億元是打哪來的,不過就算你是『比厄蓋茲第三』,以你這花法再多的財產總有一天都會花光的!花錢之前先為自己的將來想想吧!」
「別那麼激動嘛,Tommy。這真的只是『小數目』而已喔。」尼亞拍了拍唐逸的肩膀,試圖安撫唐逸的情緒。
「『小數目』!你說那只是『小數目』!你知道當初我為了那幾萬塊幹了多少危險勾當嗎!你以為你是多有錢啊!」唐逸已經快抓狂了。
「我算一下,嗯……加起來好像有十二個零耶!」尼亞迅速地拿出手機調出了數筆帳戶資料。
「十……十二!那不就是幾百億了嗎?」唐逸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連續退了好幾步。
「是兆喔!Tommy的算術真的不是很好呢!不過其實這筆錢也不算太多,連一個正規的艦隊都買不起啊!」尼亞感慨地凝視腳下的遊艇。
「……兆!等等,如果買得起正規艦隊你想怎樣?」數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唐逸突然覺得自己與尼亞間的距離好遠,這就是好野人與窮鬼間的差別嗎?
「那當然是……啊!小莉亞妳醒了啊!」尼亞向艙門的地方打了一聲招呼。
唐逸順著尼亞的視線,見到了剛睡醒的莉亞,手上抱著一個保險已開的火箭筒。
「早啊,尼亞,唐先生。嗯?岸上怎麼聚集了那麼多……啊!」莉亞突然腳步一滑。
「不准手滑!」唐逸第一時間撐住了莉亞的身體。
「討厭啦,唐先生。每次都這樣,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莉亞紅著臉說道。
「妳連發射姿勢都擺好了啊!聽著,我可不想一到中國就被抓啊!」唐逸望著那標準到不行的跪射姿勢吼道。
「這麼有精神啊!」熟悉的冰冷刀鋒貼上的唐逸的背部。
糟了!剛才太激動了以至於忘了警戒這個傢伙。
一個側滾,從後方刺來的利刃劃破衣角,肌膚甚至可以感受到一股寒氣。
「剛做完暖身,現在來正式運動吧!」直接抽出第二把刀,一瞬間甲板上刀光飛舞。
「暖身?」唐逸用『左手』勉強擋開幾刀,硬是抽出了一點時間,發現杏子身上的白衣已被血染紅,刀刃也是布滿鮮血。
「不過是三四十個沒骨氣的垃圾,剩下的全跑了。」杏子持續揮著刀刃︰「武士不殺無戰意之人。」
「我不想吃牢飯啊!」唐逸一連閃過幾刀,趁空檔叫道。
「那就吃刀子吧!」揮刀的速度又加快了。
不遠處又漂來熟悉的煙味。
「好啦。那五六十個重傷的病患應該是沒生命危險了。」華爾特邋塌的身影出現在甲板上。
「怎麼又變五六十個了啊!」唐逸翻到掩護後方叫道。
「嗯,因為有些傷患的內臟嚴重受損,所以捉了幾個正常的做器官移植。」華爾特拿出填寫好的表格研究了一下說道︰「等等通報醫師公會吧!雖然未經本人同意,不過這應該屬於『緊急事故』。」
「誰來告訴我該怎麼做啊!」
而就在此時,一架直升機已來到了他們船的上空,由船上的角度來看,還能清楚看到一個單手掛在直升機底部的瘋子,另一支手則拿著一個巨大的麥克風。
「歡迎來到上海,我可敬的衣食父母們,就由我重陽來當你們的導遊,盡情的享受上海之美吧!」重陽對著巨大麥克風喊道,聲音之大大概全上海的市民都知道了。
「雖然妳們是偷渡,但只要有本大爺在,妳們什麼也不用擔心,哇哈哈哈~~」重陽說著話時,音量只大不小,現在全上海的市民還都知道來了一票偷渡客。
「重陽,你在搞什麼飛機啊?」一樣是麥克風的聲音,只是沒大到那麼誇張,再去看那說話的人,赫然是上海警察局局長,四周還多出了十餘艘巡邏艇,以及岸上滿滿的警察,連SNG車都來了十幾輛。
「原來是局長啊!本大爺已正式升遷為特務,還不叫你們那群蝦兵蟹將讓路!」
「放你的屁,把那群傢伙通通給我拿下。」局長氣得脹紅了臉,大聲喝道,巡邏艦的警察登時一擁而上,前去逮捕這些可疑的偷渡客。至於重陽,因為他掛在直升機上,局長一時三刻也拿他沒法子,卻成了媒體的焦點,當然那群偷渡客也一夕爆紅,成了上海市民最關心的話題。
附近的一棟醫院裡。
「外面還真熱鬧啊。」謬仙看著窗外說,後面兩張病床上躺著剛整容過後的烈三跟小D。
不過看起來,他不怎麼有插手的打算。
「反正RCG的人都在,人事部也不用我叫了。」謬仙自語著轉過了身。
場景轉到窗外空中的直升機上。
「嗚嗚……為什麼我遇到的人沒有一個是正常的啊!」
「你對我的武士魂有什麼意見嗎?」
「嗯?直升機內禁菸?」
「好擠……這種型號的直升機只能坐四個人的說。」
「好久不見啦,重陽。你終於升官啦!等等請你吃一頓,在那之前你就先在下面忍耐一下吧!」
「喔喔喔……在直升機內揮刀是違規的啊!」
「嗯……舒服多了。啊!唐先生掉下去了!」
「都是你這個蠢特務害的!把我辛苦建立起來的形象還我!」
下面的警察們。
「那……那是……」一名老警官指著前面的白色人影驚訝的話都說不清了。
「哎呀!警察怎麼這麼多,都躲不掉呢。」那白袍人自語著轉向老警官這邊。
「是『誅九族』甘禮良……」老警官說完了遺言,一整小隊的警察們登時全數人頭落地。
於是警察們亂成了一團,因為五十年前發布通緝的連續殺人犯甘禮良竟然出現了,一大半的警力都轉移了目標。
隔天報紙頭條︰兩名瘋子單手吊掛於飛行在東方明珠上空的直升機下方大打出手。該直昇機後來行蹤成謎。
政治議題︰偷渡烏龍,上海警察局局長主動請辭下台。外界質疑是否來自高層壓力,局長對此不願表態。
社會新聞︰殺人犯重現江湖,上海居民人心惶惶。專家抨擊有關單位反應過慢,同時也呼籲民眾在外小心個人安全。
……
一間上海五星級酒店的高級包廂。
裡面聚集了十個看起來都有些不太正常的傢伙,似乎還分成了兩批,各五個。
其中一方,為首的是看起來年約三十歲的男子,相貌堪稱俊美,一身黑西裝,銀色的頭髮,讓人有種臥底探員的感覺,他正是林天弒,正端坐在沙發上。而站在他身後的則是天音,正沉溺於鏡中自己美麗的外表,而無暇於現實世界。令外還有一個電話打不停的傢伙,則是天翔,他似乎正努力的處理重陽捅的大樓子,忙得不可開交,口中幹聲連連。
除了他們三人,還有一個和服少女,正邊看著電視新聞上的東方明珠事件邊輕聲竊笑,還不時回頭看了重陽幾眼,她當然就是銀姬了。
「遠道而來,辛苦了,本人姓林,名海峰,不知各位高姓,來中國有何貴幹?」天弒隨便捏造了個名字問道眼前的五人,他顯然不想用正統特務的方式來偵訊這五人,也就是上海一時聲名大噪的偷渡客。取而代之的,則倒有點像平常人在交朋友似的。
「別那麼嚴肅嘛,海峰。天翔你也別忙了,新聞局那邊塞點錢就會沒事的,當重陽那傢伙的教官也很辛苦吧!喔,差點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尼亞,旁邊那位是Tommy……」尼亞說著,逕自將座位移近。
「我不叫Tommy,我是……」那位坐在位子上對著包廂內的豪華擺設東張西望的少年突然回過神來急忙說道。
「只是個殘廢。話說回來,這裡禁菸嗎?」旁邊一名衣著邋塌、不修邊幅的男子以無所謂的語氣說道,掏出了一根菸正準備點火。
「是變態。」端正的盤坐在沙發上,腰間繫著長短不一的兩把武士刀的女子毫不猶豫的說道,手上正拿著一小塊磨刀石試圖把餐刀磨的鋒利些。
「啊!唐先生哭了喔!」坐在角落一個個頭矮小的女孩說道,一堆零件毫不客氣的霸占了整個桌角。
「……那位是華爾特,還有那位是杏子,最後那位是小莉亞。」尼亞做完全員介紹,露出了一個輕鬆的微笑︰「至於要幹嘛……太麻煩了,改天再聊。今天就好好放鬆一下吧!畢竟大家明天似乎都有事要忙。喔,要不要先留個電話呢?」
「嗯,不過我發覺你們的感情真的很好,有種五人雙簧的感覺。」天弒看了一眼角落叫Tommy的少年,續道:「或許那個『殘廢』可能不算?但我想此刻大家話最好先說清楚一下,我才好跟移民署交差。」
「還有你們的武器,這真的是相當麻煩的問題。」天弒皺著眉頭看著莉亞桌上一堆零件,這讓他想起
某個軍火商朋友,也總是帶著一堆危險物品到處跑。天弒可不像重陽一樣神經大條,隨便就放這幾個傢伙入境,不然到時會發生什麼麻煩的事,他可真不敢去想。
「我絕不承認!感情的事先不跟你計較,什麼武器我可沒有!」唐逸猛然站起,雙手朝桌面拍去,卻在頂級的檜木餐桌上方數公分處硬是停了下來。
「我不是說你,老弟,放輕鬆。」天弒平靜的說著,對他準備拍桌的行徑天弒臉色毫無變化,就像沒這回事似的。
「我是指那位莉亞小姐的道具,以及……那把極度危險的武士刀。」天弒斜眼看著杏子,那種玩味的眼神,就像他當初從酒店發掘銀姬和重陽兩個奇才時一樣。
「你想對我的寶貝幹什麼!」莉亞迅速的將桌面的零件掃進袋內,用雙手緊緊抱住,用像是遇上強暴犯的驚恐表情望著天弒。
「你,也是變態嗎?」餐桌突然從中平均的分成兩段,那整齊的切口只有最頂級的名刀才辦的到,而杏子手上有的,只是一把小小的餐刀,那把看似所向無敵的餐刀卻在要劈第二刀的時候硬生生的被某人擋住。
「住手啊!這餐桌好像很貴的!現在用強力膠黏一黏還來得及啊!」以半屈膝的姿勢用雙掌夾住餐刀,唐逸的身影擋在杏子面前。不用雙手用力拍餐桌,是因為餐桌很貴。不直接格擋,是因為會在眾人面前發出響亮的金屬相擊聲。當然,這些瑣碎的小事應該沒什麼人會在乎。
「漂亮!」天弒發出了嘖嘖聲,至於他是指什麼漂亮呢,就不得而知了。
「啊!還有,莉亞小姐,我其實並不想對你的寶貝怎樣,只不過要檢查一下罷了,確保民眾的安全。」天弒微笑看著莉亞,接著轉向杏子,說道:「你說我是變態嗎?當然,我尤其對妳這種人特別感興趣。」
天弒話才說完,已發覺用字遣詞不太對,因為原本一直在照鏡子對周圍毫不關心的天音竟有了反應。
「親愛的長官大人,您剛剛說什麼?可否重覆一遍?」天音那銀鈴般的聲音笑問道,一雙動人的眼睛則緊盯著天弒有些心虛的臉。
「嗯……我說,杏子小姐似乎挺厲害的不是嗎?或許可以考慮加入我們,其它四人也是,這樣武器管制條例的問題就能順利解決,除此之外,加入我們還有額外武器增援和情報共享等等……」天弒話才說到一半,人一歪,竟莫名奇妙的昏倒。
「我們長官這幾天累壞了,可能需要一點休息,我帶他先出去。重陽,記得好好招呼客人喔!」天音笑咪咪地點點頭,抱著天弒一瞬間就到外頭去了。
「天音姐姐人真貼心,重陽,那你就好好招待客人喔!」銀姬拍了拍重陽的背,接著也溜到外面去了,畢竟她本來就是沒耐心坐太久的人,寧可到處亂晃,而天翔呢?竟也在剛剛神秘消失,天弒小隊轉眼間就只剩重陽一人還在包廂內。
「這是什麼情況?算了,既然只剩老子一人,那麼你們還不趕快把錢給我殺來!」重陽一腳踢翻了唐逸正打算修的桌子,大剌剌的坐在天弒剛坐的位子,一臉標準的討債人樣,他顯然幹這種勾當幹很久了。
「吼啊!要錢就拿去吧!」狂怒狀態下的唐逸抓起裝了一千零五十萬美鈔的超大行李箱重重往重陽臉上砸去。
「來的好!」重陽也是一聲大吼,一把抓下了超大行李箱,連人帶箱飛出了包廂窗戶,話說這裡是十三樓啊。
然而重陽雖飛了出去,卻沒有重物落地的聲音,竟憑空消失在窗外,連個鬼影子也沒有。
也不過片刻,天弒小隊竟走得乾乾淨淨,連聲再見也來不及講。
「照這麼看來交涉算是成立了呢。真難搞啊,來的竟然是一群怪物。」尼亞下了這個結論,卻仍是一副輕鬆的樣子。
「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啊!最不正常的不就是你嗎!」正在打算要追下去的唐逸回過頭來喊到。
「Tommy也是不遑多讓啊!的確,這種像神經病一樣的能力怎麼說都不正常,但是畸形也好不到哪裡去啊。」輕鬆的表情已經徹底從尼亞臉上消失。
「畸形?」唐逸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啊,與我們截然不同的……」尼亞也走到窗邊,略帶憂鬱的望著重陽消失的地方說道︰「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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