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5日 星期四

信物世界──肆章,特務

  上海外灘某地下酒店,人聲鼎沸,一處陰暗的角落。



  「ㄎㄎ,說真的,亂放核彈的那個人真是不想活了,竟敢和23億人為敵,對吧?頭兒。」一名黑衣青年笑著。



  「嗯。」同桌看起來較年長的男子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我想上面肯定是要管的了,不知道是那個倒楣的單位要負責阿?」同桌的金髮女子也笑道,優雅的梳著頭髮。



  「我們。」年長的男子慢條斯理地說著,一付事不關己的樣子。



  「去她的,我們在休假耶,這還有天理嗎?」黑衣青年率先吼道。



  「就是說啊!」金髮女子不悅地附和道。



  「人力短缺。」年長的男子冷漠的回答。



  而就在那青年又要大發牢騷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騷動。



  「你這是啥麼公安啊?酒錢不給就算了,還打人?」一名和服少女拍桌罵道。



  「小妞兒,我是打人怎麼樣?」那公安色瞇瞇看著她,吞著口水。旁觀的酒客無不為這打不平的少女感到擔憂,卻也沒敢聲援她。



  「你打人就是要道歉。」那少女指著被一拳打躺的服務員說道。 



  「道歉?妳叫我道歉?哈哈哈哈~~」



  「有什麼好笑的?」



  「公安打人天經地義啊,小姐,我瞧妳是國外來的吧?不然這樣吧,妳今晚就來陪陪本大爺,我就馬馬虎虎道個歉,如何?」



  「陪你?開什麼玩笑啊?」



  「誰跟你開玩笑啦?咱們走吧。」那公安賊笑著,一隻大手就朝少女抓來,然而就在他要碰到她的前一刻,他整個人猛向後方摔了出去,就向撞到一層防護罩一樣。



  在他撞到桌子後,酒瓶剎時劈哩啪啦灑了滿地,旁觀者無不驚訝。



  「去,老子竟然被你擺了一道!」一身狼狽的公安緩緩站起,和大部分的壞公安不同,他並沒有逃走,而是笑了。



  「你到底道不道歉?」少女瞪著他。



  「道歉就道歉!」公安暍道,人已如箭一般的彈射出來,一拳擊向少女。



  但那少女也當真不同凡響,一個斜步已晃到了一根柱子後方,閃過了這強襲。



  然而那公安變招卻也極快,左拳一揮,竟瞬間將那象腿般粗的柱子給擊斷,右拳隨即送出。



  見到如此般的威力,旁觀者無不閃的遠遠的,深怕被擊中沒了腦袋,卻也不想錯過這精采好戲。



  而那少女自也大為震驚,揮出了一把銀扇盪開了那公安的右拳,舞扇精準的戳向那公安周身的穴道。



  「小妞兒,日本沒這種功夫,這誰教妳的?」那公安口中問話,手可沒閒下,雙拳連打帶消,揮拳速度之快,就好像有好幾隻手似的。



  「這跟你沒關係!」少女嗆道,一支銀扇和那公安雙拳鬥個旗鼓相當,而就在兩人打的越來越激烈時……



  碰的一聲槍響,止住了二人,並多出了兩男一女,三人全都身著黑衣。



  「我是特務林天弒,妳們兩個過來!」名叫林天弒的黑衣人冷冷的說著,頭也不回的就往外頭走。



  而其中一黑衣金髮女則笑瞇瞇的望著那少女和公安,輕揮手上的槍,示意她們出去。



  「最近是什麼狗屎運,好不容易回家又碰上這種麻煩……」一旁桌子邊坐著的一名白袍男子自語著,一臉不耐煩。



  他話才說完,特務人都還沒抓出去,一片烏鴉就湧了進來,堵死了所有出路,逢人便咬!



  那名男子手邊銀光一閃,已經把五六隻不要命的烏鴉洞穿,用一把劍串著。



  「老闆!給我盆火行不行?」那名男子向櫃檯問道,相對於旁邊一片混亂的景象,他倒是很鎮定。



  老闆早就逃命去了,無人回應。



  「算了。」那人說著便舉著烏鴉串去廚房裡開爐火烤烏鴉了。



  「運氣不好啊,頭兒,男的和女的都溜了。」和天弒同樣是特務的天翔,也就是那黑衣青年,一邊大笑一邊揮舞著軍刀斬鴉,但他或許沒發現,他的頭兒和同伴金髮女早也消失在混亂之中。



  酒店的逃生巷之ㄧ,那頗能打的公安正飛快的疾奔,他可對特務一點興趣也沒有,那簡直是個大麻煩。



  而就在他奔到半途中,前方卻多了一人。



  「給老子閃開,撞死不負責!」那公安才暍道一半,自己卻先停了下來。



  因為他眼前步是別人,正是剛剛那名特務,林天弒。



  「妳媽媽卡好勒,不過是打個架,有必要這樣嗎?」那公安吐了口痰,雙手一擺,算是投降了。



  而同一時刻,剛那和服少女則在不遠處,和金髮女對上。



  她倒也不是怕她手上的槍,但那金髮女卻在優雅之餘,散發出詭異的氣息,讓她極為不舒服。



  「好啦!好啦!給妳抓總可以了吧,唉!」和服女無奈的搖頭,開始後悔自己為啥每次都要幫人出頭。



  「對嘛,這樣才是我的好孩子。」金髮女笑了笑,帶著她往地下深處走去。



  酒店正下方,一扇重型武器也要打很久才能破壞的門後,剛把那公安帶回來的天弒,正自與一名將軍交談。



  「我說天弒啊,我們也很久沒見面了,幹嘛老板著一張臉啊。」



  「嗯!」天弒表情依舊一成不變。



  「唉,算了,來談正事吧。我們被人用核武惡意攻擊,你是知道了?」



  「嗯!」



  「而這個攻擊自然不是什麼貓啊烏鴉幹的,沒錯吧?」



  「美國政府?」



  「我們是有這個打算賴在他們身上,不過這影片你先看看,是城市全方位安全網拍的。」



  「給箱子的,嗯,還有提箱子的,就他們兩個?感覺都不像人的樣子。」天弒直覺式反應。



  「那倒是,上級的命令呢,則是希望你能去找他們好好談談。」



  「談什麼?」



  「當然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事咯!呵呵!」



  「對方要是不願意呢?」



  「那就用我們中國人的老方法,靜靜地處理掉。」那將軍陰沉的笑一笑,續道:「還有另外一件事。」



  「請說。」



  「就是你們這組的任務執行率雖是百分之百,但每次你增加部下,最後都一定會死到剩你們三個。所以原本要分配到你手上的七個特務,三個已經自殺,四個已經逃了,你說怎麼辦?」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找到適合的兩個人了。」說完,天弒竟難得的露出了微笑。



  「喔?」將軍聽到這,不禁瞇起了眼睛,顯然也頗感興趣。



  而在離此房間不遠處的另一間會客室內,和服少女已來了好一會兒,獨自一人坐在裡頭。



  「什麼嘛?我還以為會被帶到什麼地牢之類的地方,想不到還挺舒適的嘛,看來中國真的變得比較有人權多了。」和服少女一邊玩著高級沙發一邊吃著點心。



  而正當她嗑掉桌上的第三塊蛋糕時,門忽然開了,進來的當然不是別人,正是林天弒。



  「銀姬小姐,妳來中國的目的是?」沒有多餘的廢話,天弒開門見山的問道。



  「啊啊啊,作筆錄是嗎?放心啦,我一定會好好配合的。」銀姬笑著接道:「其實我算是從日本來避難的。」



  「喔?」



  「日本有個三頭組的黑幫,因為我傷了他們不少人,所以就逃來這裡了啊!」



  「傷了不少人?正確來說是挑了他們的總堂口吧?」



  「你都知道嘛,還問?」



  「不說這個了,因為動物發瘋的關係,現在時局很亂,但卻還有人胡作非為殘害同胞,妳不覺得實在太過分了?」林天弒隨意的問道。



  「你是指那個核爆喔?新聞不是說是核電廠事故嗎?」



  「那不是事故,是有人的惡意攻擊。」天弒斬釘截鐵的回答,眼中閃著銳利的光芒。



  「怎麼會這樣……太過分了吧?」



  「是阿,為了世界的和平,身為特務的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但我現在人力不足,妳的身手我很欣賞,不知道是否可以幫我這個忙?」



  「那當然!」銀姬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她那愛當出頭鳥,維護世界正義的個性很顯然又發作了。



  「那我就先謝謝了。」天弒點點頭,就走了出去。此時天弒不禁心想:這會不會太好騙了?還真是天真的可以,讓我都不好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天弒接著推開了另一扇門。



  一個公安正大剌剌的躺在沙發上,挖著鼻屎。



  「沈重陽,有上海流氓之稱的公安?」



  「過獎,過獎啊,特務大人,瞧這房間擺飾的如此豪華,你們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就趕快說吧!」沈重陽依舊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



  「我要你跟我們這組執行一些任務。」



  「喔?任務啊?什麼身上綁炸彈的任務,老子可不奉陪喔!」



  「沒這種。」



  「那你開個價吧,不會要我做白工吧?」



  「五百萬。」



  「唉呦呦,這數目是不算小啦,但我最近欠了一屁股債,一千萬成不成?」



  「五百萬加你一條命,夠了?」天弒說著手上已多了把槍,正頂在重陽的額頭上,其拔槍之快倒像一開始就拿著槍似的。



  「唉!既然大人說我這條命值上五百萬,那就勉強這樣囉!」重陽裝的很無奈的樣子。



  「算你聰明,我們子時動身。」



  「是,長官。」重陽懶懶地答道,一口將剛挖的鼻屎吃下肚。



  天弒的五人小隊也正式完成。



  ……



  中國遭核彈毀滅的城市廢墟。



  爆炸中心方圓七公里內已經變成一大片沙漠,外面圍繞著幾十公里寬的廢墟。



  廢墟的最外圍,救難隊正在加緊挖掘,即使不認為裡面會有多少倖存者,他們仍然得挖,而且是全副防輻射裝備的去挖,記者都不敢靠太近,遠遠的用能望遠的攝影機往裡面拍。



  救出的倖存者,通常會有許多無法復原的症狀,因為輻射的關係。



  一邊傳來了信號,救護人員趕緊帶齊裝備趕過去。



  那是兩具屍體,估計是遭到爆風吹飛,然後以背部猛力撞擊巨大石塊,造成多處骨折和嚴重內出血,五臟六腑都破了,沒救了。只是外貌沒有被損毀的太多,還可以辨認出身分。



  但是,那兩具屍體的樣貌,跟林天弒在影片中看到的,提箱子跟拿箱子的那兩人一模一樣!



  這兩個人是有戶口的,很快就資料就被串接了起來,只等待他們的親屬來鑒定,這兩個人口的死亡就確定了。



  停屍間。



  「怎麼樣啊,頭兒,兩個嫌疑犯剛好翹毛被我們找著,這簡直運氣好到了極點 。」林天翔開心的看著兩具屍體,心情簡直好到不行。



  「好到就像要故意給我們找著似的。」林天弒面無表情的接道。



  「怎麼啦?你那嚇死人的直覺又有反應了喔?」林天翔皺著眉頭,他很清楚他頭兒的直覺絕沒有出錯的可能,因為例子實在多到難以記數。



  「嗯!」這屍體根本就大有問題。



  「不過他們既然都幫我們處理的那麼好了,我們何不順著他們的美意,結束這任務繼續放我們的假哩?」林天翔滿心期待,盡管他知道要一向追根究底的頭兒停手,實在沒有可能。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林天弒竟然答應了。



  「就這樣吧。」一樣沒有多餘的的廢話,林天弒轉身就往外走,對那兩具屍體再也沒有瞧上一眼。



  「靠!真不敢相信這麼簡單就搞定了!」林天翔低語著,也只好跟著往外走,去和另外三名同伴會合。



   但不知道為什麼,林天翔總覺得頭兒似乎另有意圖。



  ……



  一顆黑色的球體正在女孩的手中發出詭異的光芒,這是一個人跡罕至的深林中。



  成片的烏鴉在周圍有序的圍繞著,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般。



  「終於……穩定下來了。」女孩的聲音說著,她似乎尚無法完全駕馭手中的信物,因此前些天世界上的烏鴉都有些古怪的行動,這其實是因為剛拿到信物的小主人還沒辦法隨心所欲的駕馭它。



  「那就是,烏鴉信物的持有者。」遠方高山上的謬仙用超高倍望遠鏡看著,女孩的自語也被他看嘴唇的形狀讀了出來。



  「烏鴉們開始恢復安靜了!」旁邊的小妖看見山下攻擊村莊到一半的烏鴉群中途退走了。



  「可惡,中國的烏鴉損失慘重,都是上次那顆核彈害的!這樣我要怎麼再計畫對中國政府的報復行動啊……」女孩的嘴唇透露出了他的自語。



  「看來,上次烏鴉對中國國防部的攻擊行動是故意的,其他起都是意外。」謬仙分析著:「不過,他對『放核彈的人』也有很大的不滿啊……」



  ……



  同樣一座森林的某一處,一隊奇怪的五人組正在森林裡漫步。



  「真有你的,頭兒,放假期間帶我們來這種鬼地方健行。天音,妳也幫我說說話啊!」天翔照往常一樣發著牢騷,這壞毛病他大概一輩子也改不了。



  「你說什麼?」天音的目光很難得的離開了鏡子片刻。



  「拜託妳別一直照著鏡子,好不好?中國選美小姐冠軍。妳偶爾也該認真聽別人講話嘛!」天翔瞪著一臉無辜樣的天音。



  「好好好,別吵了,不然這樣吧,因為我們大家都還不太熟,先來個自我介紹如何?」一旁的銀姬插話道,至於一旁的天弒和重陽依舊不發一語。



  「有什麼好介紹的啊?頭兒、天音還有我都是特務,妳不是早知道了?順帶一提,妳現在也算是,而且還有薪水喔!」



  「那你們的過去呢?不幹特務之前阿?」



  「妳真是問題多小姐耶,頭兒,可以說嘛?」



  「……」



  「那應該是可以說吧,我們三個全在實驗室長大的喔!就是所謂的超人機構啦。」



  「哇靠,酷耶,所以你們都是超人囉?那你們會飛嗎?」



  「當然不會啊,廢話,而且我們三個在十歲時,就被分發到不同單位去了,頭兒是正統特務出身,天音嘛,妳那個叫什麼機構去了……」



  「啊?」



  「我說你之前待的機構叫什麼啦。」



  「中華特異功能訓練實驗中心之第八營無限殺戮。」



  「那是幹什麼的啊?天音姐姐。」



  「這個嘛,算是一種氣功和殺氣結合的實驗,挺莫名奇妙就是了。」



  「那妳怎麼會想去啊?」



  「一是興趣,二是我是最適合的人選。」天音笑道,對她而言在那訓練中心的日子確實令她相當愉快,那段可以免費殺人的日子。



  「不好意思喔,打斷各位愉快的聊天,我們現在是被烏鴉群包圍了是不是?」始終心不在焉的沈重陽第一次開口說話,畢竟被數千隻烏鴉盯著真的很難假裝沒發現。



  「我和天音往前,天翔你帶他們退到後面隨時待命,走!」天弒快速下達指令完,空中已多了兩顆投擲物,閃光彈。



  一陣耀眼的強光,烏鴉群登時亂成了一團,簡直和笨雞沒什麼兩樣。



  而天弒和天音自早已衝出了鴉群,以異於常人的速度在林內進行偵查。



  「前方五十七碼,有個小孩在前面跑喔!」天音說完,兩個縱躍,就已攔下了那名小孩,是個女孩,還捧著奇怪的黑色球體。



  「小妹妹,這裡很危險的,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晃啊?」天音微笑問到時,天弒也同時跟到。



  「因為這是我家啊!」女孩天真的說著,散步到了一棵樹後面,接著一大片烏鴉散開,再去看時,女孩已經離奇失蹤。



  「不攔?不追?」天音好奇問道,要破小女孩的魔術消失秀,對她這種動態視力好到誇張的人來說並不是問題,她其實就只跑到附近樹上的隱蔽處去而已,但偏偏天弒卻沒有任何指示。



  「我們是來放假的,記得嗎?」天弒平淡的說著,一點也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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