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只有坎和元亨看向外面,一道道黑煙次第升空,一個白色的人影跟著四處移動,而木床上,行涅正睡著。坎回過頭來,說:「行涅初殺人,你給他頌點經。」
元亨雖驚訝於坎難得介入,但他還是點點頭照作。此時坎想,元亨除了吃之外,都太被動了,便走出房去。
而稍稍有一點平息,但是同樣的暴力事件卻在同樣的地方一再上演。
在陰暗的角落,一大群拿著帶刺的棍棒和鞭子的人將一群骨瘦如柴的人團團圍住,瘋狂毆打,將那群人打的遍體麟傷、渾身是血。
「你們這群卑賤的下人。」帶頭的是一位臃腫的紈褲子弟。「知道當初本大爺是花多少錢把你們買來的嗎?」
「大爺饒命,那群人小的真的不知道…。」沒等那人說完一棍重重的敲在他的頭上,那人全身抽了一下,癱倒在地,眼看是沒救了。
「區區奴隸也敢跟本大爺作對。」那帶頭的吐了一口痰到那人的屍體上,向剩下的人說道:「看到了沒,膽敢向外面討救兵的下場就是這樣,在這裡任憑你們叫得再大聲也不可能會有任何人聽得到的。」他邊說下手也越來越重。
這時突然來了一個人,走到他旁邊說了一些話:「喔!已經包圍客棧了?動作真快,真不愧是我重金雇來的傭兵。告訴他們人不要太早殺,我隨後就到,我要親眼見識反抗我的人臨死前的模樣。」
在不遠處的屋頂上,站著兩個人,把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威廉,下面是發生了什麼事?」那名少年疑惑的詢問身旁穿著斗篷的人。
「這才是人類的真面目呀,沙克。失去法律的約束,就把殘暴的天性顯露出來!真搞不懂你為何會動這種下等的生物有興趣。」那人沉聲道。
「就是要這樣才有趣啊!明明是同一種生物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格,比起單調的草原有趣多了。」沙克說著就拿出了紙筆,沒三兩下就把下面那群人的相貌全畫了上去。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人群的喧囂遠不如自然的寧靜啊!」威廉靜靜地說著。
「先別說這個了。剛剛下面那個胖子好像有提到客棧什麼的,或許那邊也有有趣的人喔!」沙克收起了紙筆。「你應該已經查到地點了吧!」
「是啊!」威廉指了指身後一具被抽乾的屍體。「這人才剛死不久,記憶還很鮮明。」
「那還等什麼?快走吧。」兩個人人影一閃,消失在屋頂上。
……
客棧外,數百名傭兵團團圍著,手上皆拿著閃亮的兵器,能夠如此在光天化日下囂張的地方,也只有縱城了。
亨兩眼放出微黃佛光,早在第一時間發覺客棧被包圍。另外他發現有兩個人也靠了過來,立場不明,難以看透,但他確定這兩人至少比客棧外的人群還強,甚至根本是不同層次的人。
但是他已經找不到天法和坎等人所在了,頂多只知道大略方向。一時間沒有出主意的人,亨才了解到該是自己作決定的時候了。
「剛從十字星走私來的東西正好可以試試……。」領頭的那顆肉球放話,手下小卒哪敢不迅速動作,方才已有了前車之鑑了。
「火藥與禁術的集合,一次打破兩個禁忌,這就是我的特權啊!轟了整個客棧也沒問題,發動『風雷』!」
一個巨大砲管似的東西,在轟隆聲中發出一道黑影打進客棧牆內,眼不及瞬便爆出了一些紅色血液,血液又立即化為一股暴風,如核彈爆炸的弱化版,位在中心的部分完全化為粉末,中心下方則被轟成微微下陷的地帶,整個客棧被完全炸垮,不要說裡面的人了,就連外圈的包圍者都有死傷,肉球則抓了兩個人擋在自己面前當替死鬼。
此時那肉球還幸災樂禍道:「威力果然不同凡響!聽說兩個炮彈要一個十字星術士全身的血,所以才這麼花錢,現在看來我砸對錢啦!哈哈哈!我要用它稱霸縱城……不!天下!」
然而在廢墟中,有一個人影站了起來,仔細一看,是一個肩上還扛著一個人的胖和尚││元亨。
「我要破戒!」亨喝道。他身周圍有一個淡金色的光罩,隱約間還有一個楷書「鎮」字浮現。
「呼!」一聲低沉的舞棍聲,亨一手扛人一手持根木棒便打向眾黑道,一下子打趴了好幾個,小卒們才反應過來,卻發現鋼刀竟不能傷那根木棍,可見那不是一般的樹枝而已。而遠程武器卻瞄不準他那神出鬼沒的身法「輕身術」,肉球才一看向裡面,便聽聞「碰!」一聲,「風雷」的砲管竟已塌在亨的一棍下。
「吵什麼吵啊!」一女聲叫著,只見一纖細的身影已到了肉球的身旁,突如其來的一拳,可憐的肉球竟是應聲分開,想留全屍都難了。
當然這女子正是松下的部下││盈,兩人不停地趕路總算到達了縱城,但才剛想休息一下,便被一聲巨響打斷,盈也就耐不住性子……一拳把人都分了。
「你也有份吧!死胖子!」盈指著元亨說著,一腳狠狠地踢向元亨。其實盈並不曉得元亨就是他們在追蹤的五人之一,硬是要找裡由只能說盈覺得元亨很礙眼,死禿驢沒一個是好東西。
「盈!別太過火啊!」遠方傳來松下的叫喊。因為盈所傳承的怪力可不是普通的變態!
亨轉身要正閃過那一腳,此時盈叫了聲:「喂!你別亂來啊!」便被松下的「黑吸玉手」憑空吸了過去,連帶讓她那腳踢歪了。
打鬥之處因方才的暴風仍是煙霧瀰漫的看不清人。
「下面打得真激烈呢!不過多虧了煙霧,讓我拿到了好東西。」沙克坐在遠處視野良好的高台上,一手提筆記錄,一手將「肉」往嘴裡送,仔細一看,竟是肉球的屍塊,其實對沙克他們來說,這種含有豐富皮下脂的肉塊鮮嫩多汁、入口即化,加上捶打後口感更是一絕,無異是一道珍饈。
「你還真是悠哉呀。」威廉突然從沙克背後出現,看起來有點累,而且背上還背了一個人。
「怎麼搞的?一個小小的縱城調查了那麼久,還帶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回來。」沙克抱怨道。
威廉沒有理會沙克的抱怨,只是淡淡的說:「沙克你知道嗎?在這整座縱城裡面實際掌握權力的人根本就不到一成。」
「哦?」沙克安靜下來了,因為他知道每當威廉講起這種話的時候就代表有事情要發生了。
「……其它的人,其實都是因為受到迫害而被迫遷來此地的。」
「迫害?為什麼?」
「血統。」威廉還是一如往常的平靜,但沙克卻看的出他內心的激動。
「同時繼承兩個族群血脈的人,就跟你我一樣。」
「所以……你要打破原則嗎?」沙克問道。
「基本上我們是不能夠幫助人類的,但是如果有人願意付出同等代價的話……」威廉將肩上的人輕輕放下。
「他付出了什麼代價?」
「記憶。」威廉將手覆在那人頭上,當他把手拿開時,似乎有什麼東西離開了那人的身體。「你的記憶,我確實收到了。」。
「真是的,你又擅自行動了。不過算了,我就再幫你一次吧!」沙克站了起來,順手拍掉了黏在身上的肉屑接著說:「……誰叫我們是夥伴呢?」。
「這應該是我要說的吧!」兩人相視一笑。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威廉。」沙客望向下方的激鬥問道。
「想維護上千名難民的性命可沒這麼容易,不過……」威廉轉向後方道:「後面那群危險份子確實有優先解決的必要。」
「那的確是個麻煩呢!」沙克也轉了過來大吼道:「喂!後面的,出來堂堂正正的一決勝負吧!」
「抱歉,我沒空。」甘禮良挾著天法救下的活口中急需救治的兩人,那些都是天法救下的人,天法幹掉了他們苛刻的老闆、上司們。
甘禮良很快的找到需要的草藥,正把外敷藥先敷上傷口。
「血的味道。」威廉對著甘禮良說:「那是親手喪葬無數生靈的人特有的味道。也是我們再熟悉不過的……同類的味道。」
「同類?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跟我同類的…」說完甘禮良便又挾起兩人,一閃便沒影了。
「真奇怪,是我的錯覺嗎?」沙克喃喃自語道。
「剛才確實有一股微弱的殺氣,不過看來是誤會一場啊!」威廉望著甘禮良離去的方向道。
「那我們要做什麼?」沙克又開始抱怨了「殺人和救人的工作全被他們搶去作了。」
「我們要做的事可多了!」威廉瞬間化為地上那人的模樣。「這人似乎是那些難民的領袖,我要以他的身份直接匯集難民。」
「結果到頭來我還是沒事做嘛!」
「什麼話!你可是計畫成敗的關鍵阿。」
「什麼?」
「這可是一件浩大的工程,一切就看你的了。」
……
天上的烏雲,不知何時又聚在了縱城上方。不同的是,這片烏雲少了那股肅殺之氣,多了許淒涼之感。它沒多打雷,卻是下起了雨,雨中悲憫的氣息濃烈到,令人感覺出它的不自然。
城中一抹白色掠影驟然停下,撐開脅下那人的口去接雨,然後自語:「『藥雨』,坎你還是出手了啊……這個範圍還真不小。」甘禮良說完,竟然還搬出鍋子來接雨,鍋中還盛有藥草呢!
「天下最佳藥引,怎麼能不多拿點?」
……
「下雨了耶…」盈說著。
「是阿,不過那傢伙砍人的興致依舊不減呢!」松下說完,靜靜看著不遠處││天法的殺人秀。
「所以勒?」
「等吧!等到『非人者』出手的時候,就是我們動手的時候啦!不然硬碰硬,肯定被打的慘兮兮~~」松下笑道,他那搞笑風格依舊改不了。
「膽小鬼!」盈雖然嘴上不留情,但仍尊重長官的決定。
順帶一提,自從天法刺了玉一劍後,天法已被金國高價懸賞,也就是說往後除了金國官方松下的追捕外,將有不少阿貓阿狗的賞金獵人前來追尋天法,預料天法以後的日子,肯定會增添不少趣味。
……
「奇怪?這裡居然會下藥草雨?」距離縱城不遠處來了兩個人。
「有那麼大驚小怪的嗎?」
「你還挺正經的嘛!不過世上的怪是沒比金國人更奇怪的了。」
「是啊!那裡的瘋人也夠多的了,大汗人說西天取經,金國人則是取天法拜『金』,怪不得『金帳』養出拜金者。話是說真的,也許是瘋到不像話,連個假通行證也可以蒙混過關。」拿出了地圖,那個人接著說:「等等,這裡是…快到縱城了呢!」
「一個在現在地圖沒標示的大黑市,不過明明國小就知道國家長啥麼樣子了,你還拿地圖幹嘛?」
「我們國家?那多早以前的事了?自從離開十字星以後,老早就不是那裡的人了。」頭撇了過去。
「嗯!五年了。但總不能逃避吧?」
「我們可以不用回去啊!你是要去找死嗎?」
「死路也要打通,確實這是一個很大的冒險,可是那個人的力量快甦醒了吧!老元老付出代價確實讓我們獲得逃避,但是總有一天還是要和他了斷。只是這一切的代價太大了。」左手不自覺的伸出,竟是斷掌!
「欠合,你不會是把水之印用…?」
「對!那個人擁有感應的力量,以水剋火把你的力量削弱,手掌之印就以一半的代價付在你身上,一切就只是暫時躲避他的預知。不過…」欠合停下了腳步:「我們回來不只是為了自己,而是償還背付代價的彼人,坦門、月那兩人不知怎麼樣了?」兩人繼續的走向縱城。
……
在縱城,見天法把劍揮到一旁,前方一個依稀還有個人型的墨黑物體,瞬間崩散。
掠出了這間屋子,雨打在天法身上,他這才在下一個目標的屋頂稍望了一下上空的陰霾。
天有烏雲,人有難民。或許這些本就是世間常態,無可避免。
「可我就是不甘心!」天法大喝一聲,一手指向彼端一間異常華麗的雕欄畫棟大喝:「憑什麼你們就可以奴役那些挑戰閻王的勇者!」
隨著他的手指,一道道落雷打在那棟華屋,越降越多、越集越密,竟化成一道幾畝粗的巨大雷柱,把整棟大樓打得灰飛煙滅!
強大的能量又引起一陣暴風吹向四面八方,連雨都被吹偏了。一方甘禮良浸透的衣袍被吹的瘋狂舞動,他卻仍屹立不動的望著天法的方向,笑歎一聲道:「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你不久就會發現,自己竟漸漸的開始麻木,因為做的再多,它也不會結束,因為它,本來就是這世界的一部份阿!」。
TO 珍奇
回覆刪除我的那邊的地方我又有修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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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字好多= =
總算是連線了
他媽的...昨天寄了4000個封包,杳無音訊
= =好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