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
真漫無目的地走了下去,不知走了幾天幾夜,每天就是借宿或是路上睡,活得像個流浪漢。
今天,依然是這樣胡亂地走一遭,只是今天不再是遇到平凡人或是瘋人,一個身著白袍的老僧迎面走來,仔細一看,正是之前被真給叫過的龍發使者。
「我還以為你翹了哩!你們那群人也太遜了吧!三兩下就被清光了。」真毫不客氣地說。
「說到這個,你覺得你看到的一切,以及那些人,是真?是幻?」
「幻?不可能吧,他們不是還來抓瘋子嗎?」
「你聽過分身嗎?」
「這是這也太扯了吧?幾萬個耶!而且每個都能施展禁術。」
「事實上,我只是把我的意念傳達給這個自然罷了,而它也回應了我的要求,如此而已。」
「等……等一下,也就是說你藉由了自然,創造了之前的一切?」真實在太驚訝了,因為這不就代表說眼前的老僧,已到了隨心所欲、無所不能的境界?
老僧微笑的回答:「想知道更多,來北方的白雲寺一趟吧!」話說完,一會兒便消失蹤影。
晚上,真果真來到白雲寺裡來,但半個人影也沒有,真不禁開始疑惑。
「怪了?怎麼連一個人也沒有?」真搖頭晃腦,不過仔細想想,既然來到這裡,便索性住了下來,好好享受這清幽的生活,殊不知此地離奈何橋不過咫尺之距。
就在真住在這個古寺的第七天夜晚,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真一向貼身攜帶的古製短劍突然發出了冷光,照亮了小廟,一旁熟睡的真頓時驚醒。
「三小啦!」看著古劍發光並飄浮在空中,起先真以為自己在做夢,搓一搓眼睛,古劍已悄悄地飄出寺外,領著真來到一座荒廢的墓園。
「你誰啊?」一個白色的人影就佇立在墓園中央,真一副起床氣未消的樣子問道。
「哈!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類這樣對我說話的呢!你都不害怕嗎?我是鬼耶!」那白色的人影扮個鬼臉,真隱約看出他也是個年輕人。
「怕小喔!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還真是個不怕死的小子,既然如此,我們直接開始好了…下地獄吧你!」白衣人大笑著,此時數隻手從土裡伸出,抓住了真的軀體,真此時根本不及反應,便被一群手拉入了地底。
「松下,這樣真的好嗎?」另一個鬼魂問道。
「安啦!他體內可留著我的血呢!」被喚做松下的鬼魂笑了笑,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墓園又再度回覆寂靜。
〈弘翔〉
突然間的一聲叫罵,把熟睡的弘翔驚醒了,接著只見有人一腳踢下,弘翔便摔在地上了。
「怎麼又來啦!」弘翔摸了摸頭站了起來,看了看剛才把他推下去的馬車,不禁一臉無奈,因為他已經被推下馬車十次了。
「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一直坐別人的牛車、馬車,根本連個方向也沒有,奧兄說什麼修煉,現在瘋子一堆,哪來能幫助我們的人啊!」弘翔自語著,就這樣他徒步前行。走了一整個下午,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地來到了一個小鎮,看來沒有什麼很詭異的跡象。
於是他決定了,稍微在這裡歇腳一下,畢竟他在這個月內,原本從瘋子賺到的錢全都花光了,人正餓著呢!
「請問一下有人在嗎?」敲了敲門,弘翔禮貌地問道。
門開了起來,不過正說完謝謝準備要進去時,門卻又重重地關了回去,弘翔整個臉打得正著,而且不管遇了幾次,他的下場不外乎就是如此,次次如一。
「這現在是怎樣?」弘翔沒好氣的咒罵道,臉整個被門打的像燒餅一樣。
此時,鐘聲響了起來,十二次鏗鏘有力的鐘聲,悅耳但卻有股陰森的感覺。
當弘翔要敲下第十一戶人家之時,正好第十二道鐘聲也同時發出,弘翔突然發現,四周原來的燈火不約而同地關了起來,接著下來,第十一戶人家門突然一開,數百隻手同時伸出,把弘翔拉了進去。
而此時外面開始颳起了狂風,小鎮路口的路牌牌面上的灰頓時被風拂去,上面寫著──「青城」。沒錯,就是已經成為瘋城的青城,前些年頭這座城市才被德克烈的瘋流一舉攻下,而剛才把弘翔拉進去的不是別人,而是上百隻瘋子。
「靠!你們到底在幹嘛?我現在是單身,別扯了我的衣服啊!」弘翔狂吼道,上百隻手就這樣狂抓他的身體,就好像要把他分屍了一樣,正當他感到窮途末路之時,突然間靈光一現,身上的迴刃一把發出,瞬間抓住弘翔的數隻手就這樣砍斷了,而一些人也因為迴刃的出現,不禁吃了一驚,手一放,便把弘翔重重地摔在地上。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弘翔把他身上的衣服拉好,一隻手抓回了剛才被他丟出的迴刃,展開了戰鬥架勢。
「是嗎?真的有那麼厲害?呵呵!」不知哪裡來的聲音回應道,聽起來就渾身不舒服。
「怎樣,在哪裡?給我出來。」
「現在還是看看你的自身安危吧!不自量力的想打敗我的手下們,只怕你撐不過去而已。」
「是嗎?」弘翔此時感覺到那個人的動靜,算準的時機,便把迴刃向後一丟,回甩的力道固然是有的,但是在一陣砍殺後,只聽見一聲刀子被接住的聲音。
「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怎麼在沒有迴刃的情況下打倒一千個瘋子,哈哈!」弘翔回眸一看,一個中年的男子就這樣離開了這個地方,門一扣上,身旁的瘋子也開始行動了。
此時弘翔拿出之前拿來攻擊瘋子的炸彈十字準和伸縮棍,雖然把一些瘋子打飛了去,但人一多起來,他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不能死在這裡……」弘翔大吼道,隨著時間的流逝,弘翔的耐力眼見就要到達極限。此時不知哪來的一雙手,抱住了弘翔,雖然弘翔想盡辦法掙脫阻礙他行動的雙手,但不管他怎麼掙扎,怎樣就是沒法掙脫。
此時抱住他的人雙腳一躍,兩人竟跳上了三層樓高的天窗頂,接著那個神秘人又再次的飛躍,便帶著弘翔離開了瘋城。
「你究竟是誰?」弘翔問道,但他卻看不到身後的那個人的面貌。
「這是你的迴刃吧!我剛剛幫你從那中年男子搶了回來。」那人從身後拿出了迴刃,交還給弘翔。「至於名字的話,現在暫時不能告訴你,但人家都稱我文老。」
「是嗎?」弘翔一聽,腦裡浮現的是之前在一本小說看到的,關於五百年前的人事,雖然有心中有千萬個不可能,但憑著這個人能跳三層樓,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不過在到達目的地之前,你就先好好休息吧!」只見那人一手蓋住了弘翔的眼簾,頓時弘翔覺得一陣疲睏,便在那自稱文老的手中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幽暗的房間,文老坐在一旁,似乎等著弘翔的醒來。
「對了,當初你怎麼把我的迴刃搶回來的,我一直很好奇。」
「喔!你看到的那個人也不過是闇王的分身而已,我也不過是稍微跟著他,把它撿回來罷了。」
「闇王?不會吧!」弘翔一臉訝異道:「那他現在在哪裡?」
「答案就在那本滅世軼聞錄。」文老淡然的指向弘翔袋裡的一本書回道。
弘翔此時閃過一絲疑慮,因為這本書他從沒注意到。當他翻開滅世軼聞錄,裡面盡道一些神術怪能,讓弘翔直呼不可思議。
「這裡面所講的是真的嗎?和小時候學校學的都不一樣,而且……這未免太誇張的點。」
「當然在五百年後的人們,自然不會相信這種超自然的事實。闇王就在德克烈,也就是過去的十字星,但是那裡瘋子更多、更瘋,憑你現在根本沒辦法應付那麼多瘋子。」
「那我該怎麼做?你能教我一些抵抗的能力嗎?」弘翔問道。
「其實我的能力已經轉為代價,支付給後面的人了。不過看你做出來的道具倒有幾分的純熟度,不如把你的武器強化吧!」文老說道,拿起了他的迴刃,開始調整一些地方。
「是喔!不過既然你沒有被瘋化,從來沒想過要和我們一起打闇王嗎?」
「有啊!但是我是離不開這個區塊的。好了,你的迴刃。」文老一把丟向外面,外面數十棵樹竟連續倒地,而且還有餘力回來。
「你能教我更多嗎?」「當然,雖然只是些小技巧,但足夠讓你活好幾年了。」「OK!不管怎樣,我要活下去,直到和我的另外三個夥伴相遇。」
「夥伴啊!」文老若有所思地自語道,再看看弘翔,不禁感嘆:「他就是成敗的關鍵了,如果再多加另外三個的力量,他絕對不會......消失。」
〈奧賽羅〉
「碰!」寧靜的深山裡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緊接著是一陣來自森林間的騷動,成群的鳥獸叢林中竄出。
「不夠,還不夠!」奧賽羅望著眼前一座佈滿彈孔的巨石,顯然他對目前有限的火力相當不滿,突然一陣刺痛從手上傳來,一時不穩地讓那把沉重的左輪手槍自手中滑了下來。
「已經是極限了嗎?」奧賽羅望著發麻的手自言自語道。
話說奧賽羅與眾人分離後,就一路來到這座人煙罕至的山上,此地不但不需要擔心他人的干擾,而且食物來源相當豐富。剛開始一切都進行的十分順利,但很快地他就遇上了瓶頸。
奧賽羅拿出了一罐肌樂朝手臂噴了幾下,仍然無法阻止來自手臂的強烈痠痛,如此龐大的訓練量確實早已超過他的身體負荷了。
「什麼聲音啊?吵死了!」一道聲音自奧賽羅身後傳來,他反射性的一個側翻拉開距離並拔出隨身小槍瞄準後方。
「誰?出來!」奧賽羅喝道。
「別那麼兇嘛!論在山中修行,我可是你的前輩呢!」又是一道聲音自奧賽羅身後傳來,一名穿著破舊的中年男子正把玩著他方才掉在地上的左輪手槍。「現在的科技真的進步了,連這麼精巧的玩意都做得出來。」
「什麼時候……」奧賽羅完全不知道那人是什麼時候繞到他身後的。
那名男子看了看那佈滿彈孔的巨石,又打量了一下奧賽羅:「資質不錯,不過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仔細看好了。」
那男子隨手朝樹叢裡開了槍,子彈竟被樹葉輕輕地彈開。「所謂的功夫至極,就是要收發自如,動靜合一。」說完又朝巨石開了一槍,緊接著是一陣地動,整塊巨石就這樣硬生生地轟掉一半。
「我要如何達到這種境界?」奧賽羅嚴肅地問道,這種程度的威力正是他所渴望的。
「小小年紀野心就這麼大啊!我告訴你,這可不是嘴上說說就可以辦到的,我可是憑藉著過人的天資加上長年的苦修,才有今日的成果。」那男子得意地說道。
「擁有過人的天資加上願意長期苦修,你眼前不是有一個嗎?」奧賽羅死也不肯放棄這個機會。
「年輕人有志氣是不錯,只是咱們才初次見面,你憑什麼信任我?」那男子問道。
「為了更強,我早就豁出去了。」奧賽羅堅定地回道。
「哈!就等你這句話。那讓我先看看你自己的特訓內容,如此我也能瞭解最適合你的方法。」
奧賽羅聞言解下纏在四肢的鉛塊,交給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惦了惦鉛塊的重量後,將之交還給奧賽羅。「我已經想好了。」
「這麼快!那什麼時候開始?」奧賽羅一面將鉛塊綁回,一面問道。
「就是現在。」那男子話才說完,奧賽羅身上的鉛塊重量突然爆增數十倍,奧賽羅當場整個人向地面倒去。
「你做了什麼?」奧賽羅叫道,他的一部分身軀已經開始陷入土壤中。
「你還不明白嗎?這正是所謂修煉的基礎,同時也是對新手的測驗。」
「測驗?」
「我說過這是基礎了吧!連基礎都沒打好就別想一步登天了。」那男子嚴厲地說,不過接著語氣一轉,說道:「或許我的要求太高了,過去所有想拜我為師的也都全敗在這一關,所以你也不用太自責,早點回家去吧!只可惜這功夫還沒找出適合的人就要走入歷史了。」
「開什麼玩笑!」奧賽羅也不知哪來了力氣,全身勁力一使,硬是勉強地把近五噸重的身軀撐了起來:「你以為我是來這裡幹什麼的?北方瘋子的勢力正在壯大,雖然你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吳用、真、那位不知名的傢伙,還有仍在奮鬥的同胞們,他們全都在等我,我怎麼能因為這點阻礙放棄?」
那男子笑了,不過這次是發自內心的笑:「你通過測驗了。」
「啥?」奧賽羅吃驚的問。
「沒錯,我已經見識到你那過人的毅力。」那男子道。
「什麼嘛!老套!」奧賽羅小聲的抱怨著。
「那麼接下來就是真正的訓練了。」
奧賽羅身上的重量又暴增了三倍,二十噸重的鉛塊再一次的把奧賽羅壓回地面。
……
兩年後……。
「喂!大叔。區區這點東西已經奈何不了我了。」奧賽羅驕傲地在那男子面前展示著他如何在背負十幾噸重的情況下後空翻。
「二十四個月啊!想當初我可是花了二十三個月呢!」那男子嘆道:「算了,其實打從一開始這片大陸上,比我厲害的本來就沒幾個。」
「我說大叔啊!」奧賽羅打斷了他的話。「基礎都好了,接下來應該要『進階』了吧!」
「嗯!說的也是,那麼……我們去爬山吧!」那男子隨手將行囊掛到肩上。
「爬山?不是要進行修煉嗎?」
「這當然也是修煉啊!」那男子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而且,還是相當重要的進階基礎訓練呢!快跟上來吧!」
接下來的日子,就如同那名男子說的,真的是在「爬」山,不知怎麼,一座座普普通通的山他都能找出其中最難爬的一條路。
近乎垂直的山崖,已經爬不過下十次了;湍急的河流,這是他們登頂必經之路。
瀑布從此變成了奧賽羅的惡夢,畢竟再怎麼樣,哪個正常人都知道瀑布是游不上去的。
奧賽羅當然有抱怨山路太難走,隔沒幾天他馬上就走到了一條十分「平坦」的山路,連續繞了整座山三圈,竟只上升了十公尺,而那座山海拔約有七百公尺。
現在,他們漫步在白雪紛飛的山腰上,攝氏不知零下多少度,沒錯,他們來到了整片大陸的最高峰──「世界的啤酒肚──洗馬拉羊山」。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過半句話,只是不停的在雪深及腰的山坡上前進,將體力耗費在對話上對他們來說是種奢侈,在這裡凡出了一絲差錯,就意味著死亡。
奧賽羅的雙腳已經開始失去知覺了,不過他還是努力的跨出每一步,看作是別人的話肯定放棄了。但是他不是別人,他是永不放棄的男人──奧賽羅。
前方的人影突然停了下來,雖然大雪紛飛,但奧賽羅仍隱約看見那人在向他比手勢,他笑了笑,雙腳不知何時又有了活力,很快又重新跟上了。
……
暴風雪停了,但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他在垂直的山壁上急速奔馳著,突然劍光一閃,他趕緊向下一躍,原先的地方多出了一道劍痕,他突然又憑空翻起,如果不是看得仔細,恐怕無法發現剛才他已用腳趾勾住了突起的岩塊。
劍光似乎被迷惑了,在他的下方留下了幾十道劍痕,他趁這個機會,拔出雙槍就是一陣連射。突然劍光一轉,子彈硬是被彈開了,劍光挾著勢如破竹的攻勢朝奧賽羅而來,而奧賽羅槍口一轉,兩者之間的山壁爆裂,土石傾瀉而下,但劍光仍不為所動,破土而出,就在那瞬間,他看見了。
奧賽羅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舉槍。同時也有一把劍架住了他的脖子。
「真厲害,你怎麼發現的?」拿劍的男人面帶笑意的問道,奧賽羅的槍正抵住他的眉心。
「我看到了你的劍。」奧賽羅靜靜地回道。
那男子將劍收回,仰望天空許久,淡淡地說:「去吧!」
簡單的兩字,道盡了一切。
奧賽羅收起了雙槍,整理了一下行李,就下山了。他沒有回頭,他知道現在他的前方有更重要的事。
「等很久了吧!各位。不過……」此時奧賽羅雙腳微彎,集中了他的力量。
「這次如果你們不快點的話,可是會跟不上我的。」力量瞬間在腳上釋放開來,奧賽羅便以極高的速度衝向隘口。
也許是命運吧!五百年前同樣也有一批人越過這山脈,他們是一切事情的開端,現在一名少年,走在同條路上,注定要結束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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